只可惜这般震人心魄的凶恶眼光还没传到展昭眼中,展昭的拳头已经袭到他脸前。原来之前三箭不过是虚晃的招数,既然兵器已断,不退则进!夺回巨阙势在必行,展昭绝对不会放过今夜的机会,所以他干脆趁势而上,虎爪直袭对方要害。
“混账东西!”
男子高骂一声,因为他已经感到对方的手摁在了自己握剑的手上!意图何其明显,展昭要夺他的剑!他也不想想,巨阙本来就是他趁机从展昭那里夺走的,展昭今日所行不过都是要物归原主,而他却生出一种自己所有之物被人觊觎的愤恨之感!
展昭往他左边面门虚晃一拳,男子抬手去护时,展昭已经收回手往他肋下打去。他右手持剑,左身如此便空门大开。展昭一拳重重落在对方肋骨上,饶是对方迅速撤身,这一下仍旧让他觉得呼吸一滞。他持剑的手也不知不觉松开了两分。展昭瞅准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迅速出手握住巨阙剑柄,熟悉的感觉从剑身上传到他掌心中,展昭心中一片欢喜。他手下用力就要把巨阙夺回到手中。
“啊!”
突然他叫了一声,单膝跪跌在地。一支□□从他小腿上穿过将他的右腿射穿!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亲妈!真的!虽然昭昭会受一点苦,不过这是因为昭昭本事大啊!若不是他把对方逼到这样,对方那些小喽啰也不会急着帮主子出手,对不对?
第20章 蛰伏耶律-14
“啊!”
展昭突然惨叫一声,单膝跪跌在地。一支□□从他小腿上穿过将他的右腿射穿!这一击毫无征兆来得突然,用的还是两军交战时所用的最为凶狠杀伤力极强的□□,展昭全然无所防备,意外中招,但他的手却丝毫没有从巨阙剑柄上松开。
此时,那名男子重又握紧巨阙,猛然一挥,将展昭的手从剑柄上挥开,将巨阙再度握回自己手中。下一刻他握着巨阙对着展昭的脸重重一击,巨阙的剑柄击打在展昭头上。展昭口呕朱红,栽倒在一边,他的额头被狠狠砸了道口子,正汩汩的流出鲜血来。巨阙的剑柄上第一次沾染了主人的血……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仰天大笑起来,附和着他的还有从展昭身后远处出现的几名男子。展昭被砸的有些发晕,他努力抬起身,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的神智清醒一些。突然一只沾染了灰尘的厚底靴重重踩在他的手上,那份力道似是想要将他的手踩断一般!展昭狠咬住下唇,忍住那份疼痛。男人的声音再度从他头顶砸下来。
“哈哈哈哈,看呐,这些伪善卑微的宋人总算明白自己的地位了,匍匐在我脚下,哈哈哈哈哈哈!”
“喝哈!”
展昭怒不可遏,用力将人的脚推开,同时忍着腿上传来的刺骨的疼痛感,膝盖用力将身体顶起,双手变掌为拳往人下盘狠狠袭去。男人蔑视的嗤笑一声,丝毫未动,只是借着对方的力道收回了脚。而在展昭身后聚拢而来的男人们七手八脚的制住了他。一个男人铁箍般的大手故意攥在展昭被射的伤口附近,和握住他另一条腿的男人,将他拖到了小坡下的一小片空地上。两个人高马大的精壮男人摁压着他的身体,令他动弹不得,而周围又围上来七八个手持火把的男人,将这片空地照的通明,为首的男子轻慢悠闲的踱步到展昭面前。
展昭一直忍耐着伤口的疼痛不叫出声来。可这一箭实在是太狠了!□□的箭头本就比较粗大,此箭角度极刁,从他小腿两根胫骨之间射过,箭头虽然没有射断他的腿筋,却被卡在两骨之间,每一丝拉动都好似直接用尖锐的刀子刮在骨头上一般,令人疼痛难忍!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上流淌,滴落到灰黄的土地上。展昭隐约感觉自己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湿透,紧紧黏贴在自己的腿上,难受极了。
“呵呵,来啊,给我把他绑到那棵树上去!是时候让这只三脚猫学学规矩了。”
男人从他身边踱着步子走过,激起一层灰土落在展昭脸上,沙土呛得展昭咳嗽了两声。得到命令的男人们拖着他的双臂将他从空地拖到一端的一棵大松树前。那棵树树干粗砺而笔直,树干至伸展到天际的感觉,如此粗木仿佛独木成林一般以一种恬淡世外的静默态度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展昭被双臂张开的反绑在树上。斑驳粗砺的树皮摩擦着他的脊背,但现在这样反而让他感到舒服一些,因为他的腿一直在不停流血,此时已觉有些腿软,站立对他而言无异于一项酷刑!他的双臂被拧在身后,死死绑住,捆绑在手腕和臂膀的绳索紧的有些发麻。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正在失血。这才不过刚刚开始,一旦被捆绑的时间长了,再加上无法止血,他的状况会越来越严重。要想办法脱离才行!展昭借助倚靠树干的姿势,尽量舒缓着伤痛带给自己的劣境,快速思索着能够解脱的方式。
巨阙的锋刃擦过他的脸颊直直插入他脸侧的树干里,那利刃的寒气如钱塘潮水一般侵透着展昭的肌肤。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血珠顺着他的脸颊汇聚到下颌,又滴落到地上。他的前襟已经被血水染湿,虽是点点滴滴却一直在增加着,而他小腿上的伤口早就将他的裤子和鞋子染成血红。
“展昭展熊飞,江湖人称南侠,宋廷的四品带刀护卫,大宋皇帝的御猫。”
男人不疾不徐悠然自得的缓缓道出这些称呼。展昭抬眼乜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转过头去,懒得多做理会。男人似乎兴味极强,将剑从树干中抽出,用巨阙的剑尖直挑展昭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知道我是谁吗?”
“哼,知道。你不就是一条辽狗吗?”
展昭难得的言辞激烈,而回报在他身上时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不待那名男子出手,他身旁站立的高壮黑脸大汉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冲着展昭的胃部就是狠狠一拳。展昭咳嗽着连吐了几口酸水。
“我是耶律枫。”
男子朗声道,似乎他这个名字一喊出来,所有人都应该明白他的身份并理应敬若神明一般。周围手持火把或者利刃的男人们听到这个名字,都低下了头,充满了无限敬畏。展昭微微转头看了一圈,这肃穆的样子不但没有吓倒他,反而让他哈哈大笑起来。那名大汉对着他的肚腹又是一拳。展昭有了防备,一口气顶住男人的暴击,既没有咳嗽也没有吐血。这显然出乎男人的意料,他还想要再出手,就听耶律枫缓缓道。
“巴鲁,拔下他腿上的箭。”
“是!”
黑脸的高大男子低下身,一手握住箭身,一手摁住展昭的小腿,狠狠往外一扯。他下手时故意旋转了箭身,那粗大锋利的箭头被卡在两骨之间,一下竟没有□□。被唤作巴鲁的男人抬起头望向展昭。展昭紧咬着下唇不吭一声也不看他。那人再度用力“噗”的一声将那支□□拔了出来。
“巴鲁是个粗人,不像你们宋人这么纤弱知情识趣,让展大人受苦了。”
“哼!恶人饲养的爪牙能有什么好?自然是狗随主人,一样的卑劣狠毒。”
“呵呵,狠毒啊……看来我在展大人心中的形象还真是差的可以啊。”
“以狠毒来形容你,只怕还是说的太轻了!”
耶律枫静静瞧了一会儿展昭狼狈又倔强的模样,突然笑起来。
“呵呵,别看我远在大辽,也听说过宋廷的鼠猫之争。听闻有个白玉堂素来狠辣,和我一样,下手狠毒决不留情。若有机会,我倒想会会他。”
“呵呵,你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展昭轻嗤一声,罕有的斜睨着瞧向耶律枫,满眼的不屑。耶律枫脸上倒是显出一分羞恼两分玩味,只是这神情稍纵即逝。他那双炯炯明目如猎鹰一般牢牢抓在展昭身上,似乎要从他心中抓出什么,甚至把他的心也一并挖出来。显然他不适应有人对他如此顶撞,这种体验让他既新鲜又忿恨。他想要碾压挫败眼前之人,又似乎无法可施。末了他冷峻羞恼的面容上挂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我倒想知道知道,我和他究竟有何差别。展大人不会因为你们都是宋人才如此说的吧,呵呵,如此袒护只能说明你们宋人虚伪,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未必真心。”
展昭闻言双眉一轩,眉头反而舒展开来,不似刚刚那般紧锁,看起来格外坦然落落大方。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样的谎话展某不屑去说!”他冷哼一声,转回目光,眼神望向远方,似乎透过暗沉的夜幕看向未知的蓝天。
“你唾弃弱者,认为弱者以其弱势绑架强者之言行,勒索强者的帮助。所以你便觉得所有行侠仗义的所为都是为了博得弱者口中的善名,也因此你生杀予夺随心所欲,你愿意去救时就救,愿意去杀就杀,你从不曾真正懂得他们的苦楚,又如何能真心同情他们的困境?”说道这儿展昭突然转过头来,他双目明亮,清澈如水凛冽似剑般刺向耶律枫的双眸,竟震的他一瞬心窒。
“白玉堂与你不同!纵使他所救的人有可怜可恨之处,若再碰到有人遭遇不测,他依旧会奋不顾身出手相助!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白玉堂不图回报无欲则刚!他施救只为侠义二字,你施救不过为了显你强者之力,你有何面目同他相比?!简直贻笑大方!”
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展昭脸上。他的头被这狠戾的一下,打的偏向一边,嘴角也渗出了丝丝血珠,但展昭依旧是紧紧咬着嘴唇不发一声。随后又是一阵讥讽的大笑。
“展大人这是在套着圈子夸自己吧。谁不知道大宋皇帝驾前的红人,你与开封府包拯的结义甚至被传为美谈,呵呵,不过我怎么也听说,你们宋朝的皇帝也倾心于你呢?”
耶律枫突然转向他,巨阙猛然横到展昭眼前,顺着他的鼻尖往下划动着。他的眼神随着剑尖,一点点往下移动着。锋利的剑刃划开了展昭的衣领,纵然金铁在巨阙的剑锋下一如软糕一般,更何况这单薄的衣衫。展昭的衣服被一点点划破。他咬着下唇,忍耐着身上传来的疼痛和羞耻感。疼痛未必都是坏事,起码这样的疼痛令他清醒,可以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尊严。
“不出声是吗?好,今日就让我瞧瞧你这被宋皇青睐的御猫到底能忍耐到几时!”
作者有话要说:
耶律枫到底意欲何为?且看下回分解!
第21章 蛰伏耶律-15
剑鸣铮铮,映着天上积聚的云堆。远远的,雷声伴着闪电从天边传来。要变天了。这个夜晚注定会是个雷电交加的风雨之夜。群山中的一处平地上,一圈人围着一个饱受伤痛的俊雅侠客,等待着以更残忍的手段来折磨他。
“不出声是吗?好,今日就让我瞧瞧你这被宋皇青睐的御猫到底能忍耐到几时!”
巨阙的剑尖所到之处,衣衫被一道道划开,露出其下包裹的结实=肉==体。前襟被划开,衣衫被剑尖往两边挑开,挂在展昭的两侧肩膀上。展昭恨恨的望着对自己持剑相向的人,那个男人手持自己的巨阙对自己相向!这个人究竟想要怎样?把巨阙插=入自己的身体吗?让巨阙品尝自己的血?一个侠客的血?
他急促的呼吸着,胸脯随着激愤而不停起伏着。浅麦色的肌=肤在周围一圈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愈加粉雕玉琢,仿佛一尊精细的玉雕。若不是那高低起伏的胸==口,看起来还真像一尊名工巧匠打造的汉白玉雕像。但此刻这尊仿若玉雕的**正经历着屈辱的折磨。
耶律枫故意用剑尖在展昭的每一寸肌==肤上缓慢的划动着,从他的脖颈到锁骨,又从小=腹回到胸=口。最后那令人胆寒的锋利剑尖直指展昭的乳=首,他握着剑柄的手来回旋转着,那剑尖也在展昭的乳==尖上转着圈。看不透他的意图,胸=口的肌=肤随着剑刃上传来的寒气而微微颤栗着,并非出于恐惧,而是出于本能。而耶律枫面容沉醉,似乎下一瞬就会将剑狠狠插入展昭的胸膛。
展昭依旧不发一言,他的愤怒似乎已然散夜风散去一般,眉目间恢复了平日那人所独有的平静与深沉。任由耶律枫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尖锐的血痕也视若无睹,仿佛那些剑伤并不是划在他身上一般。他骄傲的默默咬着牙忍耐着,任何加诸在他身上的伤痛都不会让他退缩也不会让他屈服。可接下来的手段却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巨阙的剑锋一路向下,竟然划断了展昭的腰封,他的衣裤散乱开来,耶律枫手上动作不停,竟如此将包裹着展昭下==体的衣裤全部除去。展昭秀气好看的眉峰一下狠狠皱起来,若这是羞辱也未免太过分了!他的眼神顺着剑尖忿恨的指向耶律枫。耶律枫似乎期待的就是这样的反应,非但不怒反而很享受的沐浴着展昭此刻的愤怒目光。他微微转过身对着身后围了一圈的众人摊开手,笑道。
“看来这皇家的猫儿也有所长嘛!”
众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展昭的脸腾的涨红!这样的羞辱是他所全然没有预料到的。而无论他是否想到,现在他都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被一圈粗野的男人围观品=鉴。
“耶律枫,你无耻!”
他咬牙切齿的骂道。耶律枫又是一阵狂笑,笑的夸张的前仰后合。好半天才停住了笑声,转过头玩味的望着展昭。
“怎么,皇帝的御猫就只是这样吗?真是让人失望。不过……”他手腕翻转,将巨阙还回剑鞘,将剑举在空中,身后的仆从立刻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将宝剑接了过去。他的目光始终不离展昭的身体,此刻更是饶有兴味的上下打量了起来。那邪=肆张狂的眼神让展昭浑身不舒服。就听他接着说道。
“我有更好的方法,让宋朝皇帝的御猫叫的好听。”
听到这话,展昭垂下头,片刻又抬起头,眼神中重又盛回满目的淡然与宁静,还有一种气节高远的骄傲。接下来的凌=辱似乎已经无法避免,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给对方任何快==感。所以他咬紧牙关,守住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轰鸣的雷声最终消失的那一刻,带着凉意的雨滴携着狂暴的风势重重的砸下来。饶是展昭被捆绑在枝叶茂密的树下,依旧被浇了个落汤鸡。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那些先前被鲜血染红的衣衫
在狂风暴雨的洗礼中竟然被洗净一般,唯一留下的是他脚下被血水和雨水混合而成的红色水洼。
男人们的暴行在大雨来临前便已经结束,他们留下伤痕累累的展昭在空旷凄凉的夜林空地上。耶律枫在离开之前留下一句话“就让他这么呆着,若是过了今夜他能不死,便带他来见我。”这些展昭自然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醒来时浑浑噩噩,好似被揉碎了又拼凑在一起一般。身上所有的关节骨头都好似被人拆卸过了,自己只是一具被人玩==弄到破碎的娃娃,勉强又被人草草打理一下黏合起来的而已。
他头疼欲裂,浑身酸痛无比,而下==体传来的不适感提醒着他之前的事情并不是什么令人=羞=耻的梦魇,而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他的嗓子又干又痛,可是他的身体却动弹不得。他勉强的转动头颅,将眼睛望向阳光射进来的地方。那样的光如此明亮,如此温暖,可是却又距离自己如此遥远。此刻的他躺在床上,努力的往阳光的方向伸过去,似乎是想要握住那份温暖。可屋檐遮挡住了窗外的阳光,明媚的光线无论怎样努力的照射进房间,也仅仅只能照射进房间一半的地方。而躺在床上的展昭正是在那阳光无法触及的黑暗中。他觉得好冷,身上冷,心里更冷……
“嗯……”
他艰难的发出微弱的音节,想要同身上的难言的羞耻与难过感觉抗争,但其实他真的好想哭。因为此刻他是如此之冷,冷彻心扉;如此之孤独,孤独的看不到任何希望。就连渗透进屋子里的光都好像在刻意躲避着他,无论他怎样伸手都够不到,他努力伸展这胳膊去够,而阳光却似乎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展昭觉得自己回不去了。纵使他还能够再回开封府,他也不是原来那个无所畏惧头顶青天的展昭了。可是他再度咬紧牙关,咬住自己的嘴唇,把所有的苦累和委屈都咽回肚里。因为他还有未完的事情,因为外面还有他挂念的人,可是此刻的他就是不想抵抗。他好累,心内如汤煮,第一次有如此五内俱焚之感!是的,他要抗争!他要活下去,把自己未完的事情完成!
“啊……”
他又发出一声微弱的□□。好渴啊,嗓子如同干涸的河床,似乎多少水都无法润泽。身体也被煮沸蒸腾,所有的水分都从毛孔里蒸发掉了一般,只剩下自己如同身处地狱煎熬着。突然一丝冰凉的液体从唇间被灌入。展昭贪婪的张开嘴巴,不想遗漏任何一滴救命的水珠。他这样连着喝了几盏茶水,才慢慢的恢复了神智。
他的眼神从屋中的阳光好不容易集中到给自己喂水的人身上。是耶律枫身边那个黑脸的高大汉子。展昭望着他,心中一片迷茫。他似乎记得发生过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那黑脸的汉子见他清醒过来,伸手把他嘴角的水渍轻轻擦掉,倒是意外的显得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