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重漾胭脂红》分卷阅读60

    山珍海味样样全,心灵手巧,我越发的喜欢莲香了。要说彻雪还真是幸福,身边有莲香这么个宝贝,全然无忧啊。

    毕竟都熟稔着,互叙着趣事,合着清风美酒,倒也是像文人讲究的风雅。只可惜啊只可惜,有我这么一个较劲的,叫玷污风雅还差不多。

    酒过几巡,重紫这个不胜酒力的竟然有胆量跟我拼酒,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似乎是要把之前的帐在今儿一通算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妮子,之前我还在妍溪郡主那求了小纸人给她赔罪,没功劳也算是有苦劳吧。可惜偏有人不令这情,她涨红了一张脸,几乎歇在桌上。

    彻雪今儿兴致也好,也到不似平日那般正经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在龙之乡初遇时的她——豪爽如江湖豪杰、不拘小节。

    我自嘲的笑了笑,可熟悉她之后,却真真不是那副样子。在府中俨然一副名门淑媛的样子,就连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要探望,都得有人先报。

    月色渐渐抹去了天边赤红的暖霞,天空也转至浅浅的蓝。

    彻雪让莲香先扶着重紫回屋,她看我无意就此散去,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腰杆笔直的坐在那儿,纤纤玉指执了银筷,夹一口豆茄,送进口中、细细咀嚼。

    我看她看的发愣,待缓过神来才懊恼,怎么就看她吃了口菜,都那么让人目不转睛,优美的如同仙女儿下凡似的。

    银裙薄纱,洪庆年间传下来的裹胸收腰,将女性的柔美温顺体现的淋漓尽致;拢袖七分,荷叶边长曳垂至,更显得身形纤细高濯。墨色秀发顺着肩膀倾泻而下,只用银簪子松松一挽,湘妃垂髻。那簪子雕工极为精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魁牡丹,嵌着松茸绿的叶片,不仔细还真巧不出这是个假玩意儿。

    脑子里呼愣愣蹦出来一事儿,正合着这样的景。我想了想,放下了筷子,手伸进内袋里,摩挲着一个系着流苏的物件。

    果然还是……

    “彻雪。”我唤了她的名——

    她眼中仍是如草原的天空一般平静安然,我想,即使是投下一枚石子,在她眼中也绝不会在意些什么。而我,现在就如同这石子一样的存在吧。

    索性心一横,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将那物件递与她——

    “七夕,我做了几个香囊……这个,你拿去吧。”我紧紧的盯着她,每一个字都是在她眼中衡量好后,才奔出口来。

    她静默了许久,眼中才漾起暖意,像是块寒冰,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融化。

    而我等待的,除却那些时间,我要的,只有结果。

    我向来如此,为此,我又足够的耐心。

    “谢谢……”她面上终于透出些红润来,我想那不是借着酒的后劲,也许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吧。

    为了掩饰这不安,我瞬即又补上了句“妍溪……暖琴,她们都有的。”

    她眼中的火光蓦地淡了!

    我心中煞是诧异,回过念来,一个偶然的发现,当我提起暖琴这两个字时……

    她……莫不会以为我和暖琴……

    即便是我的老脸也红到了墙角,想着上次被她生生撞见的场景,这真是龙神捉弄于我啊,有口难言。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十分强烈,就像是要穿透着身体飞溅出去一样。

    “我和暖琴没关系的,上次那只是个误会啊彻雪,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暖琴她是个女……”

    “弦歌。”彻雪仿佛也意识到了些什么,她总是面上挂着笑的,摆摆手,我就停在那里,嘴里还有个最重要的字还没……

    “我敬你。”彻雪松了眉梢向我邀杯,虽然一切看上去无碍,但我觉着她的神采略显黯然。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想了想,也就再没跟上话,只是随着她端起酒杯。眼瞧着彻雪一饮而尽,然后她自己又将杯中酒斟满,抬眸看向我,紧抿的唇也如融雪般化为清澈的溪流。

    “彻雪昔日承蒙七王诸多关照,暖琴先生为王爷近属,若有机会,应予以见会。”

    我心下愕然,她这是什么意思?这几句话我怎么没听明白,莫不会真是以为我和暖琴有点什么事?我的龙神哎……我和她可同为女子啊!

    刚转念于此,脑子里就像是有根弦紧紧的将我吊起,同为女子……

    心中堵得慌,手中一泄劲,筷子磕在石几上,当啷掉在地上。我忙低下头去捡,那筷子却滚得远,一溜追到彻雪脚下,好容易够到了,我身上有些不稳,差点倾了去,是彻雪一把扶住了我。

    我的头枕在她的腿上,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几乎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血气上涌,脸上就跟着了火一样。

    她掺着我坐了起来。

    “喜欢你。”没来由的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彻雪微愕。

    “我喜欢你……”我又大声的补充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见到彻雪了一顿解释,其实暖琴是女人啊,彻雪没当意。

    心里想着,其实你喜欢谁都无所谓,只要你们两个好就行了,但是何苦骗我呢,暖琴跟在七王身边那么多年了,谁都知道是位先生。

    弦歌鼓起勇气告白。

    彻雪没有回应。

    弦歌说的是,喜欢。彻雪想,我看你就像妹妹一样。没当做不正常。也就让她呆在身边了,既然没地方去就跟我在一起吧。

    各位,春节快乐。

    祝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吉祥如意,万事顺心。

    这一段我写的稍微有点闹心,彻雪这性格不好掌握啊……隐忍的君子,我身边就没一个君子!!!!泪目

    第65章 九栅栏胡同

    我好几天没看到彻雪了,不知她是故意躲着我还是怎么了,去问莲香她俩,说是最近真的很忙,横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说彻雪她人是天不亮人就走了,月色都上了树梢了还没见回来。

    我是真真的想见她,甚至动了去前院衙门找她的念头,可门口那几个兵哥哥就那么伫着,跟木头桩子似的,本来我想往里面冲,可愣是被拦出去了无数回。闲的我直在建业大街上溜达,那些小贩和小叫花见我可是高兴坏了。买一路发一路,可我的心终究不在这上面,有着落没着落的时候就是不定心,像悬在半空,是上是下忐忑不安。

    今儿如往常一样溜大街,东瞅瞅西瞧瞧,没什么意思,心里厌烦着去了,看见街边上有个凉茶摊,喉咙里燥热得很,刚想过去歇个脚,只觉得身子让人这么一撞,我刚想开口骂,那身形却是一扭身不见了,正琢磨的功夫,摊开手,里面一张纸条。

    我皱起眉头来,也就是转念间的事,咳嗽两下依旧往那凉茶摊去了。

    寻了个树荫下的座位,吆喝小老板给来碗茶,草帽搁在桌子上,瞧四下里无人,我这才将那纸条展开。

    鬼画符似的狂草,上书七个小字,“九月初九秦洞九”。 心里面一下子就沉了,这几个字确是我识得的。

    抬头一瞄,凉茶摊对面绸缎铺子前面大梧桐树下,有个人在紧紧的盯着我。

    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得来,算了,以前的帐也该结了,总这么拖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彻雪的身影从我脑海中飘过,摇了摇头,我将那纸头撕成碎片,撇出去了点,还有些捏在手心里。放下几个大钱,抄起草帽,我又像没事儿人似的继续晃悠去了。

    是夜,九栅栏胡同,左手边第九家。

    门轻掩着,我试了试,推门而入。

    今儿我借故推脱睡的早,吃完了饭就回屋了,收拾收拾东西,套上轻便的装备待到月色都上了中天了这才翻墙出来。

    穿过门上贴的门神侍卫,我转回身轻扣上门,把门栓子放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绷得跟琴弦似的神经这才松散下来,伸了个懒腰,我就往点灯的那屋子去了。到了门口,清了清嗓子说道:“一月初一来时吉,不知树枝子上那春雪化去了没有。”

    我也故意压低了声音,原本这三更半夜的就安静。话音刚落,屋子里男音响起,“来的这么晚,洞九儿的琴弦也不知道弹断了几根喽。”

    我心头一喜,原来是他?忙奔上几步推门掀开帘子就进去了。

    “祝大哥!”

    “小弦歌,几年未见,出落得像是个大姑娘了。”

    我心头一暖,挠头走了进来,脸上有点发烫,也是不好意思了。

    “哥哥又拿我开心呢,这是愁我嫁不出呢吧。”

    男人爽朗的笑声响起,我的心情仿佛也被他感染了,咧着嘴角笑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不是个简单人物。祝文平,淮南余江人士,善识人,道上出了名的鹰眼探子。这诨号说的可不是官府的捕快什么的,祝鹰眼,一双慧眼行万里路,交际四海、能为无人可以为之事,堪称“莫难事”,只要有他插手,万事皆平。之前听师傅说过,此人跟黎阳的奇巧堂有什么关联。

    曾经我也冒出想打听的念头,可终是因为师傅才识得此人的,面子上过意不去,索性也罢,我就是这么个平民百姓,也没什么大事朝他张那嘴。而且,因着娘亲的事儿,我还欠着那些人一个大情。

    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他来找我,想必是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想到这里我心下一沉,人啊,没利益还真是连不到一起去。虽然我刚才见着他的时候听开心的,不过,这也没什么错,无事不登三宝殿,人家祝鹰眼都屈尊迈进我着小破庙了,我还能搪塞什么么?

    定了定神,我在青竹椅上坐下,神态毕恭毕敬。那人似乎也正色对我,免了客套。我们的规矩一向都是这样的,先公事再论私情。

    “淮南又一桩买卖要你去做。”他先开了口,清澈的目光慢悠悠的转向我。言语间依旧是慢条斯理的,“玉缘镇龙府,坯件图样一张。”

    “玉缘镇,坯件图样?”我禁不住视口呼道。

    玉缘镇,瓷器之乡,风调雨顺。镇上独几个古户深宅年年岁岁轮承皇商之名,且都是祖上早有封属的。都说那可是个比起皇宫内苑来还要落着险的地方。记得以前有个一面之缘的道上朋友,夸下海口说要去那皇商阮家取几件宝贝来赏玩,最终还是没能回来的。

    商路上行走经年的啊,谨慎细致,生怕一点点东西透露出来传进了对头的耳朵里,亏了自家。

    听他报出这个名,我心里一下没了底。要是去了,我真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吗?

    而且这坯件图样不似它物,一旦外了眼,这娄子可就大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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