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 JUNK系列》分卷阅读154

    听着从打击练习场传来的痛快声响,津田茫然地靠在副驾驶座的窗子上。

    由于昨晚的淫行,身体处处作通。被绳子绑住的双手手腕,一摩擦到衬衫袖子就隐隐发疼。无法说出口的部位,现在感觉好象还夹着什么东西,连正坐都办不到。

    为什么自己会让那种野蛮下流的男人为所欲为?——他连一句“在这里等着”也没说,可是自己为什么要乖乖地待在这寒冷的车内等他回来?

    被那种男人——被电话从办公室里叫出来,呆呆地前往他的房间,被绑缚之后,一整晚被当成玩物戏弄,最后还在不认识的少年面前暴露出那种耻辱的姿态。那种可怕、懊恨的感觉……光是回想,整个身体就热得几乎要冒出火来,可是即使如此……。

    ——发热的不是那里吗?

    解开束缚,把津田送进浴室的男人,对流下懊悔泪水的他如此揶揄。

    ——你是那种愈被别人看,就会愈兴奋的人,对吧?如果公司的人知道你这个外表端正的秘书室长,事实上是个最喜欢露出游戏的变态被虐狂,整个公司一定会闹成一团吧?

    男人说着这种话,狞笑着以津田的反应为乐。

    出生至今,津田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等屈辱。从名门私立国中直升高中,再考上东大并毕业。他年仅二十几岁就爬升到上市公司董事长左右手这种地位。就连去年的合并骚动,也与津田无关。自己是应该经常站在第一线的人物,周围的人也这么期待着自己。这份自负与骄傲——却被那个男人硬生生地践踏了。

    然而,自己为何现在还坐在这里?津田无法以理论解释自己的行为。

    ——我累了……。

    津田闭上眼睛,把冻僵的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抚摩着冰冷的触感。

    累了……对所有一切。

    没错……所有一切都是……。

    不管是每当他打电话到办公室,自己就要担忧会不会有人起疑,或是被男人用各式各样的器具凌辱,亦或隔天早上在厕所看见因绑缚而淤血的地方、回想起自己的狂态而羞耻得想死……凡此种种,对于这些事,他都已经疲倦了。

    所以他要让这一切结束。

    津田像是要确定似的,握紧放在口袋里的自动小刀。

    今天,他一定要让一切结束……。

    “喀嚓”一声,驾驶座的门打开了。

    “有乖乖地等我回来吗?”

    坐进车里的草薙,把温暖的一小包东西放在津田膝上。由于寒冷,他的呼吸都变白了。

    “送给好孩子的礼物,吃了会暖和喔。是这一带很有名的,(太新楼)的猪肉包子。”

    “……”

    “不过最近换了厨师,或许味道变了也说不定。本来的厨师是一个叫吴东进的男人,五年前在人蛇集团的安排下秘密入境,在(太新楼)当厨师。他手艺不错,不过在两周前突然销声匿迹了。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出手变得很大方,喝醉酒的时候,曾经向泰国浴的小姐炫耀他侧腹部刚痊愈的手术痕迹。因为他说的是中国话,所以泰国浴的小妞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八成是肾脏吧!嗯……把两个其中的一个卖了,也暂时不会危及性命。”

    “……你在说什么?”

    草薙叼了一根烟,老旧的空调暖气迟迟不暖和,他把冻僵的手伸向出风口。

    “前一阵子,我采访了各以数千万圆的代价,从地下掮客那里买来刚采下的新鲜角膜和肾脏,进行**移植的患者和家属。手术后没有排斥现象,恢复情形也很顺利。他们流着泪对提供者表示感激不已哪!”

    “你到底是在说什么?”

    “进行斡旋,把脏器卖给两名患者的,是来自中国的脏器掮客。”

    草薙点起打火机。

    “通称‘猫’——他们背后似乎拥有庞大的组织。脏器提供者百分之九十,都是来自中国的非法劳工。患者不是口耳相传,就是靠医院斡旋。手术在关东附近某县的设施中进行。那个设施,表面上并非医疗院所,而是疗养院之类的。但是,实际上,那里在进行移植手术。医疗小组是来自国内外的优秀医师。有被聘雇的常任医师,也有兼职的。从手术到恢复日常生活这段期间,患者和家属都可以在那里生活,——当然价格昂贵得吓人,绝不是一般庶民支付得起的。由于不是医疗设施,药品类也是透过非法管道弄来的。”

    草薙打开用胶带到处修补、已经坏掉的置物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丢到津田膝上。是津田曾经见过的信封,是他不久前当作分手费交给草薙的五百万圆。

    “我想要吉田制药的地下名单。”

    草薙开门见山地说。

    “吉田制药非法贩卖给‘猫’的非公开药品帐簿、进行斡旋的医院名称、负责手术的医院与护士的名字——所有的名单。”

    觉得血液一口气流光了。津田凝视着被打击练习场的灯光照亮的男人脸庞。

    “这……”

    嘴唇干燥无比,发出的声音也沙哑的要命,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吗……”

    “没错。”

    津田冷不防地甩了男人一个巴掌。

    他冲出车外,愤怒地横越停车场。被津田挡住去路的凯迪拉克发出吵杂的喇叭声。金发少年吃惊地从临时小屋探出头来。

    “喂!”

    草薙追了过来,抓住津田的右肘。是他握住刀子的那只手。

    “不要碰我!”

    津田吼叫似的撞开草薙的手。由于太过愤怒,舌头几乎转不过来。为什么会气成这样,津田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愤恨地全身颤抖,气得眼睛都渗出泪来了。

    “不许——不许你再碰我第二次!”

    “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

    “谁知道?让开!”

    “喂——”

    草薙困惑地皱起浓眉,目不转睛地盯着津田的脸看,然后紧绷的下巴松弛下来,露出揶揄般的温柔微笑。

    “别担心。”

    厚实的温暖手掌,抱过津田的脖子。

    “我不会一拿到名单,就和你说拜拜的……还是会一样好好见你的。”

    津田觉得自己从脖子到额头瞬间整个热了起来。

    他想要将赤红的脸从车子的灯光下别开,草薙却覆盖上来似的,吻上了他的唇。

    自动小刀滑落到口袋底部,津田伸出手来,环住男人的背。然后,他第一次接受了男人的舌头。忘我地吞下带着香烟刺激味道的苦涩唾液。

    (沉沦了……——)津田昏眩般地如此预感。

    “你那是什么嚣张的眼神?”

    菱子强迫少年跪坐在对面,以手里的茶道杓子用力打上他从短裤露出来的膝盖。

    “你妈没教过你,对长辈要谦虚吗?不过看那个女人,一定连好好管教孩子都做不到吧!啊啊,真讨厌、真讨厌……那种目中无人的眼神,简直就跟那女人一模一样。跟那个泼妇——你那个玩弄正道的母亲简直是一个样!”

    初春的阳光,穿过面对小庭院的和式拉门,照进小型的茶室。遭到责骂的十二岁少年,咬紧小巧的下颚,以紧紧握住的拳头用力按住挨打的膝头。他觉得这样的话,阵阵发疼的麻痹感似乎就会减轻一点。

    “正道啊,早就和适合四方堂家的名门闺秀有了婚约。可是却被你妈诱惑……那孩子的人生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偏离正轨了。会发生意外死掉,全都是那个女人害的。对,一点都没错,那个女人是瘟神。而且,不只害死了正道就满足,这次还想利用小孩,窃取四方堂家的财产。真是,竟然能这样接二连三地想出这种坏勾当。”

    菱子以戴着巨大宝石、像芋虫般肥软的白色手指理好淡粉色的碎花衣襟。

    “话说回来。”

    然后,她以仔细画上的单眼皮眼睛,恶狠狠地望向低垂着头的少年。

    “你也真是不幸,有那种把小孩丢下,自己一个人轻轻松松去海外留学的母亲。反正她一定是和男人混在一起吧?她是不是这样交代你?要装出可爱的样子,好好收买叔叔的心?那个女人一定会说出这种话的。真是个不得了的女人哪!让爷爷帮你盖这么大的屋子,进好学校就读,每天吃好东西,你一定也觉得赚到了对吧?啊啊!还是这次想要害死我哥,好霸占遗产啊?”

    “……”

    “不要闷不吭声啊,说句话怎么样?”

    长柄杓这次打上少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坚硬的锐角击中骨头,剧烈的疼痛让少年无法忍耐地发出叫声,缩起了身子。手指痛得好象断了。大大的眼睛里涌出泪水。手指甲转眼间就变得红肿不已。

    可是,比起莫名其妙地挨打,母亲遭到侮辱的事更让他心痛。他不甘心得全身发抖。好想扑上去,狠狠地殴打那海狮般的肥肚子,还有那涂得白白的肥脸。可是少年能够做的,只有咬紧下唇,握住拳头,数着榻榻米的纹路,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已。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要是违逆这个虽然早已嫁出去,可是依然握有四方堂家权柄的姑婆菱子,就无法继续待在这里,也会给身在异国的母亲添麻烦。

    ——谁会哭?!

    我绝对、绝对不会在这种人面前认输。

    少年默默地低着头,在心中反刍着一次又一次重复立下的决心。

    可是,菱子就连少年不反驳而努力忍耐的模样都觉得不顺心。

    “母亲都被说成这样,竟然还能不回嘴,怎么有这么铁石心肠又薄情的孩子啊!要是我家的孩子,听到有谁说我的坏话,不管对方是谁,都绝对不会轻饶的。出身不同,竟然会差得这么多啊!——啊啊,真恶心,一想到我和这种讨人厌的孩子有相同的血统,就觉得寒心极了。你和哥一点都不象。哥说想把你迎入四方堂家,可是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我怎么能让你这种下贱的孩子玷污这个家的血统?——听好了,你给我牢牢记着,四方堂一族,没有半个人欢迎你来。贵之也是,他是因为哥的吩咐,才同情你、照顾你的。你可千万别以为人家是真的疼你啊!”

    菱子站了起来,冷冷地说了。

    “你这种孩子,一开始别生下来就好了。”

    是男人的声音。少年惊愕地抬头。

    从门口俯视少年的菱子,不知何时变成了西崎垣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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