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分卷阅读3

    她生气,放学的路上也不等陈一枫自己一个人走,一连两三天她都没理会那小子,不记得是那一天她半路终于还是被陈一枫逮到了,陈一枫跑到她面前问她为什么不等他,她只顾埋头走着,没去理会,蓦地那小子一手撑在前面的树干上拦住了她的去路,一个正宗的撩妹姿势让她进退两难,

    “你!是不是喜欢我?”,陈一枫问道,

    “谁喜欢!”,她猛的回头,没想到两人的距离本就很近,意外的两人的嘴在那一刹那碰到了一下,如遭雷击般的两人都惊呆了,满眸惊愕,他扶着树干,她靠着树干,像是与那道上的树融为了一体,晚风拂过,里面带着公路花坛里的羽衣甘蓝的香味,那味道也不知好坏与否,那两人就那样呆滞的站着,除了惊措再无其它表情,

    “把你的头发从我脸上拿开!”,风扬起她的几丝长发贴在了那小子脸上,他似乎有些不乐意,淡淡的警示了一句,她伸手轻拨下头发,转身一把推开拦路的手,快步遁走,

    “你要不喜欢我!你见我跟那些女同学写情书!干嘛还不理我!你是不是吃醋了?”,陈一枫见她远去大声说道,可那人依旧没理他,走的很任性,愕然间他看到那身影突得倒了下去,像是一个没小心摔着了,他正快步赶上去那姑娘已然自己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向前走着,他伸手想去扶着她走,欧亚玲却是不领情的推开,最后陈一枫把书包背在身前,强硬的在她身前蹲下把她拉上了自己的背,

    “你说!你要不喜欢我!你刚才亲我干吗?”,他戏谑一句,背上的人仍旧不去回应,本板着的脸上只是似乎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夕阳把那一双身影拉得很长,长的跃上了澧水河面,把他们身后的路照得朦胧,遗留下不回头的岁月。

    那个傍晚两人刚回到家,欧亚玲的舅舅就拿着一手机迎了过来,说是她爸妈来了电话,她便从陈一枫背上下来,拿着手机坐在了舅舅家门口的餐桌边,

    “玲玲!在那过的还好吗?”,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许是许久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她一时眸子里有了些泪光,

    “妈!我挺好的!”,她揉揉眼眶,强作镇定,

    “玲玲`!你老爸给你在这边找了一所学校!手续也都能托人办下来!你考虑下要不要回这边来念书?”,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能让一家人团聚的机会,可那姑娘望着街道对面路灯下离去的少年却是沉默了,她脸上无喜无忧,平静的像那刻夜空里的半轮月亮,

    “玲玲!你在听吗?”,电话那头传来质疑的声音,

    “哦!妈!我在听!”,对面的背影消失在房内,她也似乎终于回过了神,

    “玲玲!那你回这边吗?”,母亲再问,她蹙眉思酌,街道对面又跑过来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福叔!给我弟下碗米粉!记账!”,那正是陈一枫与他弟弟,陈一枫一来坐她旁边,递给了她拿来的一根麻花糖,

    “妈!我这里高中只剩一年就念完了!明年也就要考大学了!我怕再转学会影响我的成绩!这事还是等我考上大学了再说吧!”,她看着身边嚼着小吃的少年拒绝了母亲,理由似乎很充分,也很有责任感,回到父母身边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而今她却改变了初衷,让人不知所因,不明所意,

    “那好吧!这个节骨眼上转学也确实对你学业不利!其实吧!我跟你爸也就是想你了!想你能早点过来!那我们有时间回老家看看你跟舅舅!你在那边好好念书!”,母亲的话多是叨唠,寒暄一阵电话算是打完了,

    “去美国念书多好!许多人想去都没机会!你怎么不去呢?”,陈一枫问了句,

    “要你管!”,她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进去,她看到屋内餐桌上正抱碗奋斗的小孩,一时笑了,那小孩却是陈一枫的弟弟,一张肥嘟嘟的脸,嚼起食物来脸上的肉上下晃动,蹲在椅子上就像一团肉球,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她走过去,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脸,

    “陈一柏!”,那孩子没去看她,专注于那一碗食物,

    “让姐姐抱抱!好不好!”,小孩甚是可爱,她有意亲近,可手刚放在那小孩背上,那小孩却扔下碗筷,直身跑了出去,没能让她得逞,

    “哥!玲玲姐真流氓!我都跟她不怎么熟就摸我脸!”,两兄弟离去,半道那小孩嘟囔一嘴,“嗯!那人就是流氓!小弟你今后可得离她远点!”,两兄弟一唱一和,听得屋内的人啼笑皆非。

    记得高二的时候,陈一枫所在班级的英语老师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来不了学校,欧亚玲由于英语成绩出众,便被班主任叫去到陈一枫班级代一节课,起初从步入教室开始直到开讲,讲台下面的同学们都还认真的听着,可谓较好开局,

    “英语单词其实与我们汉字一样!我们也可以把它们理解为由每个字母组成起来从而表达出的特殊意义!”,她讲的很认真,从自己的切身体会出发,倾囊相受,

    “老师!”,突然后排的陈一枫举手站了起来,

    “怎么了?”,她像是本能的感知到了不妙,本温和的脸色紧张起来,

    “既然单词可以理解为每个字母组成起来所表达出的意义!那这个单词该怎么理解?”,那小子兴冲冲的上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个‘love’,显然是要与她难堪,

    “这个很好理解!”,她一本平静,“love!l可看成loyal也就是忠诚!o可理解为observant!用心!v可以意解为valiant!勇敢!e可分解为enjoyment!喜悦!”,她在黑板上写上所说的,每个字母等号相连,

    “love!爱!爱具有忠诚!用心!勇敢!喜悦!这四点特性!所以我们这样拆分它是比较容易理解与记住的!”,她的解释很合理,台下一片寂静,似乎大家都被她的这种理解方法所折服,

    “老师!我听说美国人念英语跟我们口音不一样!我们中国许多人即使知道某些单词如何发音!但说出来!美国人还是听不懂!你在美国待了好几年!你用美国式的口音念一念这句!让我听听美国人是怎么说的呗!”,他没完没了的继续施着套,在黑板写上‘i love you’,那刻台下的同学们见状,情绪都仿佛达到了□□,都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起来,

    “老师!念一个!念一个!”,同学们有节奏的拍桌子催促,她的脸红的像厚抹了一层胭脂,

    “i!i love you!”,迫于全班的压力,她还是结结巴巴的念了出来,她目光狠狠的盯了陈一枫一眼,似乎是在说‘小子!老娘这笔账日后再算!’。那年盛夏学校花坛里的兰花激扬的开着,那年的青春也如兰花般绚丽。

    第4章 第四章 夏、丑

    第四章 夏、丑

    时间到了高三,那个时间段是学校气氛最紧张的时候,各班级的黑板报上都写着离高考还剩多少多少天,高考无形之中似乎比生命还重要,怀揣着对未来美好希望的学生们往往废寝忘食的啃着书本,自习时间在高三教室外的走廊上几乎看不到来回走动的学生,玩闹休息已然离他们走远,课桌上堆成山的书籍试卷便是他们的食粮,仿佛远离便会饿死无救,那个岁月里,他们孤注一掷,

    都自信的认为命运已被自己抓牢,可世事无常,不谙世事的他们又怎能完全掌握未来,

    “几点回家?”,晚自习的时候陈一枫出现在了欧亚玲教室外的窗户边问了一句,她看看手表,时间指针正指着vi的位置,她合上语文课本,从书堆里拔出数学书又打开了,没去回应窗边的少年,

    “小爷!问你几点回家!你听见没?”,陈一枫恼怒的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在这跟我装认真!”,讽刺的言语,其实那个时间点班级上很多同学也都回了,余下不到十多个执着的,

    “爷!去把这四道方程的坐标图像画出来!画完了再来找我!”,她撕下一张白纸,写上了四道方程式,分别是,y=1/x,x+x=9,y=|2x|,x=-3|sin y|,这四到题陈一枫拿到手中不自觉的轻蔑一笑,因为这对他来说很简单,只是需要点时间带入数值去算算吧了,说白了他一个理科生怎么会被一个文科生出的数学题难道,那刻他的眼中全是不屑一顾,

    “你丫到底几点回?”,他再问,

    “小伙!你是不是喜欢我?每次都要找我一起回家!”,两人见缝插针地本事算是旗鼓相当,且嘲弄起对方来都有种不要脸的感觉,欧亚玲说出那一句,窗边的人木讷了,他的眼神看不出是怒亦或是惊措,一时不语,

    “陈一枫!你在这干嘛呢?可不要打扰我班学生自习!”,突然间,王志勇走了过来,那本木讷的少年脸上生出了紧张,苦笑应对,

    “你小子是不是不喜欢学理科我看你总喜欢往我们班跑!”,班主任王志勇走近再填一句,

    “喜欢还是不喜欢?”,她抿着笑,借着班主任的问话,小声的再扎一针,那晚阳下的人面露难色,眼光飘忽,

    “喜喜欢!”,良久他唯唯诺诺的念出了两字,受于压力,迫于无奈的让她赢下一城,

    “喜欢!还不快滚蛋!快回去看你的书去!”,班主任一巴掌拍在陈一枫背上,那刻他就像个逃兵似的奔了回去,教室里的姑娘看着,两腮微红,浅笑无声,她第一次开这种玩笑,不知是否有少许的害羞,还是胜利后的血脉膨胀,总之她的脸色许久潮红未休,

    “对面没书!书在你面前!你看哪儿呢!”,班主任一语惊醒了望向对面的她,她像个贼一样慌忙收了目光,缩回了脖子。

    那天陈一枫拿着欧亚玲给他的四道题一回到教室,便自言自语的嗔了句‘幼稚!’,转而他把那页纸随意的夹在了模拟教材里,自开始他也没想过要去解那样的题,要是解了,当真是有些屈辱。

    高三一月一次的模拟考试,两人打了赌,赌约便是谁的总成绩低于对方,以后的一个月里就由那人回家时踏自行车载着对方,还得每天管对方一瓶饮料喝,起先的两月欧亚玲也许是除了英语其它的各科一时跟不上来,便只能愿赌服输的每次都蹬着车,任由那少年得意的在后面喝着饮料还飞扬跋扈羞辱她的学习不济,时而还嫌她骑的慢,可没出三四月,那道路上的画风突变,由于欧亚玲总是在英语上甩他一截,

    其它各科的成绩也有所好转,于是陈一枫算是彻底的败了,路灯下的身影如风般飘去,咯咯而笑的声音自在随性。

    “你准备报考哪儿的大学?”,她坐在自行车后问道,

    “以我这英语!名校是别想了!我小时候很想去上海看看!那可是东方明珠!听说特美!所以我想报考一所哪儿的学校算了!”,他蹬着车,说起话来神采奕奕的,全无此番考试失利的挫败感,身后的人听了,低了睑,抿一口饮料,莫名的沉默着,

    “你呢?打算考哪儿?”,陈一枫问了一句,

    “北京名校多!我想报考北京的几所!但是恐怕考不上!”,她的眸子里带着几份失落,挽开遮脸的发,露出的是低沉的面孔,

    “唷!你不会是想考清华北大吧!”,他惊语,“哎!你看见那边田里有头牛没?”,鲜明的讽意,身后的人瞬间觉悟,本失落的眼中生起不快,她直起身子,两手揪住了踏车人的耳朵,

    “向左!驾!驾!向右转!”,她肆意玩弄,陈一枫一路叫苦,

    昏黄的路灯延向远方,指引着他们归去的身影。

    记得高考结束的那天,当考试告闭的铃声响起,许多学生犹如猛兽般冲出教室,他们撕碎模拟试卷,扯乱书籍抛向空中,纸屑漫天,像极了送葬祭奠时人们洒在风中的纸钱,而他们所祭奠的莫不是那逝去的三年青春,他们呐喊嘶叫,仿佛这样能让他们压抑已久的心情得到释放,有许多搞了几年地下恋情的少年少女们也终于在校园里敢公开的牵起了手,陈一枫与欧亚玲在考生的万军丛中撞见,两人探讨考得如何,欧亚玲说英语作文没写,一向爱跟她较真的陈一枫必然觉得是在跟他面前得瑟,

    于是两人三言两语后也跟疯子似的一路追逐打闹着出了校园。高考结束便是一个对于学生们来说漫长的等待结果的过程,那年盛夏刚好陈一枫爸妈给他弟弟买了一台钢琴,由于欧亚玲会弹钢琴,便让她去教陈一柏,作为老师首先便得显示下实力,于是她弹奏了一曲激扬的“palla”,兄弟两人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听得很迷醉,自此那小孩陈一柏主动的跟她亲近起来,时常不等她放下吃饭的碗就粘着她要听她演奏钢琴,

    没过多久高考成绩下来了,两人的成绩都还优异,都上了一本线,余下的便是等待录取结果,关于报考的什么学校也都未相互说过,那两月里他们帮着欧亚玲舅舅去稻田里除草,跟着陈一枫父母去工厂里搬货,去钓鱼,与爬山,他们总爱谁都不让谁的吵闹,但又形影不离,像是命里注定的冤家。

    一天霞光满天的傍晚,欧亚玲正教陈一柏弹琴,陈一枫的母亲拿着两封邮件走进了房间,一封是北京寄来给陈一枫的,一封却是上海寄来给欧亚玲的,拆开来两人一对着看,一个北京科技大学,一个上海复旦大学,那刻两人的脸上本有的笑瞬时落下,没有考上大学的喜悦,却无形之中带着失落,

    “骗子!”,欧亚玲私语一声,快步离开,他们起初一个说想去北京上大学,一个说想去上海上大学,如今的结果却莫名的颠倒过来,世事无常,这结果完全有违初心,也许正是他们高兴不起来的原因,

    那晚欧亚玲很晚也没睡去,窗外的夜虫一直嘶嚷不断,像是让她不胜其烦,她翻来覆去的折腾着,最后索性坐起身打开了电视,月色如纱自窗而下,照得一方明朗,忽而那明朗的一方内显出一人影,是有人爬上了她家的窗户,她侧头看向窗边,没有惊愕,依旧一脸的平静,因为爬上来的人正是陈一枫那小子,

    “不好意思!本来想走正门!可太晚了!你舅舅早关门了!”,他跳进屋,一脸歉意地笑,

    “这么晚了!你还看电视呢!”,他走到床边坐在床角,一时里床头的人没理他,他似乎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于是两人就沉默在哪,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响出,电视节目正播一档人文节目,说的是走婚,“走婚源自中国母系社会!在中国现今有些地区仍保留有这种传统!当男方与女方两情相悦!则男方可在夜里通过翻爬围墙窗户等形式维持婚姻关系!”,也许是节目内容很吸引,许久两人连半句话都未曾说,

    两张看似平静的脸就那样在昏暗的夜里伫在哪,

    “你换个台!”,蓦然的陈一枫提出意见,那姑娘没去应允,反而却是把手里的遥控器扔在了身边的桌子上,一副誓不妥协的样子,陈一枫没办法,只得亲历亲为,他直接去按起了电视上的按钮,换了一个台,正播着人与自然,画面里大非洲草原上一对狮子正在□□,“狮子的□□时间往往很长,一天内它们要经过数次□□!”,似乎那节目正合他胃口,他兴致勃勃地走回床角坐下,可还没看一分钟,欧亚玲拿起遥控器直接给电视关掉了,她人也躺下盖好被子合上了眼,

    陈一枫无奈,起身临窗而立,

    “我查了一下!北京离上海也就一千多公里!火车小半天也就到了!很近!”,他撇下一句后,翻了出去,躺着的人睁开眼,看着空旷的窗户,嘴角毫无尊严的露出了笑。

    踏上大学的旅途,两人终于要在机场分别,欧亚玲从陈一枫父母手里把他拉到了一边,似乎是有什么分别箴言,但到了一边,她却一直沉默着,她讨厌分别,当初离开父母身边时就百般针扎不从,如今从她紧蹙的娥眉不难看出一样的难过,她对那小子应该是不讨厌的,虽然他时常嘲讽她,时常威胁她,偶尔还流氓一样的爬她家窗户,但这些总能让她在背后偷偷的笑着,那天她看着将别的人,

    不争气的眼睛流了泪,她似乎示弱了,暴露出了年少的姑娘脆弱的心,

    “你干什么呢?把我拉出来!让我给你擦眼泪啊?”,陈一枫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伸手抹着欧亚玲脸上的泪,自己的眼睛也像进了沙般红着,

    “那你哭什么?”,她带着三分怒气,打死也要辩回一份尊严,

    “谁哭了!爷自打断奶就再没哭过!”,他背过脸,伸手揉了揉眼,

    “你行不行啊!去上个大学还能哭一场!又不是去嫁人!男朋友你都没找到!是不是哭的早了点!”,陈一枫讽道,

    “你小子给老娘听着!去念大学就好好念!不许跟别人谈恋爱!”,她哽咽着,拿住的手往紧了握,

    “还有!不许不接我电话!不许跟女同学走太近!不许!”,她那刻低睑细说着种种,婆娘一样的交代一大堆,被泪水浸湿的长睫毛粘成一束一束的,显露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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