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窟中来》第一百一十八章 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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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的三个男人一路走进一家酒肆。

    小小酒肆无限接近于酒庄了,虽然装饰并不如何奢华,一二两层小楼而已,但是却胜在地方宽敞,桌椅板凳擦得锃亮,酒品种类,从小坛寡淡清酒,白汤米香烧酒,青石梅子甜酒,以及烧喉至极的烈酒,应有尽有,一应俱全,端的是琳琅满目。

    酒坛子从左到右,从上而下,依次摆开,还有一位店家小二,站在柜台前面,专门负责将各式百样的酒调制在一起供客人品尝。

    有些酒,单个喝起来是一种感觉,两种酒成双入对牵手在一起,又是另一种感觉,至于三四叠加,更有别有滋味,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别出心裁,所以这家生意火爆,也是有原因的。

    酒肆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来此喝酒的,多是来此悲天悯人的闲散百姓,一场大旱,非但没有让嗜酒的汉子慌神,反而让更多人来此饮酒。

    在矮小又细胳膊细腿儿的小二带领下,一行人与一位面容端正,隐约透露出股子威严意思的男子合并一桌。

    不知为何,跟着白衣少年一起进来的成齐盛兴许是是在受不来这种拥挤环境,拉着齐浩然便告辞一声。

    齐浩然起先不愿意,期间成齐盛挤眉弄眼,附在耳朵上好一番言语之后,这才眉开眼笑着离去。

    仅剩下酒虫在肚的白衣少年与一声威严正气的龙眉男子。

    男子挑起细长眉头,看了眼喝酒生猛的少年人将小二上酒一饮而尽。

    酒水是算不得如何好的上山岗,小镇这里的特产酒水之一,味道可算不得绵柔,猛烈得很,酒过喉咙,那股刹那飘飘欲仙之感,会让人以为是在急速登山而行,因而因此得名。

    饶是以李清源如今的修为,想要享受起来,都差点儿沦为一件难事。

    他咽了口唾沫,这次感觉冒烟的喉咙稍稍好了些。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瞧着大有“少年不识愁滋味,总是强说愁”嫌疑的白衣少年,递过去一瓶无酒名雕刻的碎瓷纹小酒壶,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道:“你的那种就忒烈了,我这种种种酒类排列组成的这一小瓶,才是整个酒肆的真滋味,怎么样,整点儿”

    白衣少年将小酒壶推回,捧着那壶山岗酒,摇头道:“这种掺杂在一起的酒水我喝不惯,远不如单纯喝一种酒,更能浅尝优劣,有好到让人赞不绝口的优势,也有使人哑然的不足,才是于我来说喝酒的乐趣。”

    男子并没有因为被少年人拒绝因而觉得落了面子,反而笑意温淳,与他那一丝威严格格不入。

    男子好奇道:“看你年纪轻轻,有甚得哀愁不妨说出来听听”

    李清源看了看神情温柔的男子,不知为何,心下总有股莫名的亲近与熟悉,搬起坛子,大灌一口酒水,用手拭去嘴角酒水,抿嘴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遇到了些事情,有些…无措”

    男子再次递给少年人小酒壶,少年人还是摇头拒绝,男子便又一次收回,开解道:“老哥我呢,好歹你比大些岁数,不妨说出来,让我给你开导开导”

    白衣少年玩笑道:“那我可就说了啊”

    挤眉弄眼。

    没想到男子神色却一本正经,大有洗耳恭听的意思。

    李清源一拍额头,得嘞,遇到个不会开玩笑的,听别人烦心事这种闲得没事儿干了才会干得事儿,您怎么得就一口答应了呢

    男子拿起小酒壶小抿一口,眼神示意白衣少年赶快。

    也对,若不是闲着没事儿,谁来这里李清源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头,又伸手掰下来一根,“今日总共遇到两件事情,我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男子点了点头,李清源便接着道:“第一件事,是我来这座小镇前,经过一间自搭茅屋,屋子里住着爷孙两人,老人我能看得出来,是个能吃苦耐劳的人,但是他的那位孙子则不然,兴许是穷怕了,小小年纪,不知为何,对金钱有着近乎极端的执念,一门心思想要发财,竟然就连……国难财,他也多少有些心安理得的意思,就这么随口说出了”

    男子在少年人说到茅草屋时,有刹那失神,冲少年人第三次递出小酒壶。

    再一再二不再三了啊,你小子这次可要给我个面子了吧

    少年人略作犹豫,终于接过小酒壶,没急着喝,男子也不催促,问道:“那第二件事”

    李清源抓住小酒壶的那双手,轻轻摩挲,“也不是啥大事,只是,今日下午本来计划要去一座村子,没想到村子却有重兵把守,我是真有事情,好生解释了一通,可谁知道,却废了那么多口舌,还是被人一把推了出来。”

    男子一挑眉头,接茬道:“所以因此觉得很生气”

    出乎意料,白衣少年手捧酒壶,小抿一口,缓缓摇头,“并不是因此生气,而是那位官老爷之后的一句话,他说那里大官云集。”

    少年人觉得这酒确实不错,只有好味道,没有太冲太烈或太淡的不适宜口感,于是又小酌一口,目光深沉道:“我的那位朋友,应该是位挺大的官了,我想这次大官云集,可能是因为他吧,所以我挺生气的,不为其他,单纯觉得,是不是因为有我那朋友在,所以那些大官才迫不得已出现在平日就连踩上一脚都觉得脏鞋的土地上更甚的是,竟然还有人想要借这个机会,活跃于各达官显贵眼前,想要他们记住自己的名字,谋求一个之后的仕途平顺,步步高升听那为官之人的言语,这样的家伙,不在少数。”

    “所以我在想,倘若压根没有我那朋友在,是不是根本不会有人会在乎这一村死活”

    最后一句,少年人已经下意识握拳在手,悄然攥实。

    丝毫未觉身旁的男子眼中已经目光从最初的赞同,成为了最后的激赏。

    男子瞥了眼少年人的握拳那手,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一位老人曾对自己说过,一个人倘若有一颗心怀天下的心,其实就相当于有一颗帝王之心了。

    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是他觉得极为在理。

    眼前这位风姿勃发的少年人,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具备了这样一颗心。

    中年男子忽然面色一苦,赶忙从少年人手中夺回小酒壶,抬起一双眼睛望向小酒壶内,一脸肉疼表情,哎呦道:“这可是这家店最后一瓶百酿了,心痛啊,你这一口口抿下去,看着也不多啊,怎么这么快就要能一眼看见底儿了”

    少年人给了中年男子一记白眼,嘟哝道:“这么小气作甚不是最开始让我喝的时候了你告诉我这酒叫甚名,看我给你买上几坛子回来!”

    中年男子还以白眼一记。

    少年人抓耳挠腮,一拍脑袋,试探道:“这不这样,咱们猜谜底,你猜对了,就算我输,你这瓶子酒就当我请了,你若是猜错了,告诉我酒名,外加自罚一杯,如何”

    中年男子眼前一亮,满眼欣喜道:“这个好!放马过来!”

    李清源小心翼翼问道:“顺便一提,你酒量如何”

    中年男子大手一拍,豪气干云道:“海量!”

    得嘞!

    李清源问道:“有一个人,他是你父母生的,但他却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他是谁”

    中年男子想也不想,接过李清源手中那坛山岗酒,仰头就是大灌一口,“啥破问题谜底是啥”

    白衣少年解谜道:“你自己。”

    中年男子脸色涨红,摆了摆手,赖皮道:“不算不算,再来再来!”

    李清源咧嘴一笑,并不介意,接着问道:“‘先天’是指父母遗传,那‘后天’是啥”

    中年男子一瞪眼,“是啥”

    白衣少年以手抚额,叹气道:“明天的明天。”

    中年男子恍然大悟,方抬起手,少年人已经问道:“什么事,你明明没有做,却要受罚”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世间还有这般不讲道理的事情”

    少年人眨巴着眼睛,微笑道:“当然有啊,作业嘛。”

    中年男子开始沉默。

    少年又问:“什么东西力气再大也扛不起”

    中年男子看了看自己肩膀,叹气道:“有好多啊,责任,罪名,名声,为人自我约束等等等等。”

    少年人接过男子手中小酒壶,又一次小抿一口,蓦然而笑:“娘咧,你可算答对一题了。”

    中年男子脸色早已红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水,倒也看不出羞赧,他笑眯眯问道:“要不要听听我的心事”

    不待少年人答应,中年男子就已经自顾自说道:“我啊,年轻的时候,自己父母就早已为我规划好了一条路,从呱呱坠地,可能要到最后老死病死,滴水不漏,一眼就能忘穿终点,想要“独辟蹊径”,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我曾觉得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将你禁锢在贫瘠土壤里,百般花言巧语,告诉你长埋此地可以开出世界上最绚烂的花,我呐,年轻嘛,还真信了他们的邪。”

    “我就在想,那能有这么教育自己孩子的以后有了孩子,绝对不能让他步我后尘!只是后来有了孩子,才知道为人父母的苦啊。一步步拉扯大,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觉得替他做了最万无一失的选择,结果孩子还不领情!”

    最后男子一拍桌子,骂骂咧咧起来,“他娘的,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个不孝子!大不幸啊!”

    男子神色讪讪,这才记起来对面端坐着的,是位少年,“这些对你讲,好像有些鸡同鸭讲了”

    少年就要说话。

    啪得一声,中年男子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面。

    李清源愕然,最后哑然失笑。

    这副场景怎么觉得挺眼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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