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见鬼笔记Ⅰ》分卷阅读48

    坐在堂屋里余岱延开始散烟,准备开始话题。这时大门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却脊背挺得笔直的老人。

    “村长,您来了!”刘梁学率先迎上去,把老人引到上座说道:“这位是小银河庄的村长,这几位是市里来的警察。”

    余岱延作代表向村长打招呼,然后简洁地说明的情况,还主动出示了不知真假的证件。然后一群男人吞云吐雾地开始了座谈会。

    “刘支书,下河口村的事故你能不能详细说明一下?”余岱延警察问讯的架势学得有模有样,肖勤更是不苟言笑地拿出纸笔来写笔录。

    刘梁学点着头说:“这最近雨下得多,四道河前几天就已经开始涨水,可前天夜里也没下好大的雨,所以也没人注意,可是第二天一天,整个下河口村都被淹了,只剩个房顶,村里一个人也没逃出来。直到昨儿水退了,村里什么都没有,一村百十口就像消失了一样,啥么都不剩!”他说起来还有些惊恐。

    “你们有找过吗?是不是被水冲走了?畜生的尸体在不在?”余岱延严肃地继续问。

    “我们沿河走了十几里,也什么都没有找到,村里养的鸡鸭都还找得到,就是人没了。县里的警察也来找过,现在还有人在下河口打捞,这人怕是被河水吃咯。”刘梁学说得有些动容。

    “别胡说,河水怎么会吃人,现在的是讲科学的年代。”余岱延煞有介事地呵斥,说得像真是那么回事。

    “我哪里是胡说,是你没听过,那个四道河就是条吃人的河,住着水龙王,这说不定……”

    “咳!咳!”

    村长突然重重地咳了两声,瞪了刘梁学一眼,刘梁学不情愿地停下来。其实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到余岱延想听的事上,张春也说不清他是在故意装傻,还是确实没抓到重点。

    显然余岱延也已经快失去耐性,他猛地抽起了烟,熏得坐在他旁边的刘宏程皱起眉头,最后实在受不了,接着他爸的话把事情总结了一个大概。

    下河口村隶属小银河庄,在四道河边上,只有几十户人家。涨水的那天晚上四道河沿岸别的村子都没有被淹,唯独下河口村。洪水当晚涨起来当晚就退了,谁也没看到河水涨起来,只是第二天看情形才知道被淹过。等村里组织好人去救援时发现,下河口村一个人不剩。小银河庄就在下河口村的顶上,如果村里的人当晚撤离,那小银河庄的人是不可能听不见的。而且一晚上也没有人呼救,没有听到水声,就像下河口村本来就没有人一样。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刘贤闻看着孙子有条有理的叙述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这时刘家女主人来叫几人吃饭,余岱延率先站起来。肖勤合上本子时张春瞟了一眼,发现上面只写了六个字‘涨水,河,张家镇’,其它的全是乱画一片,肖勤对张春一耸肩笑了笑,谈话到此结束。刘梁学极力挽留村长留下来吃晚饭,但老人执意要走,出门交待刘梁学好好接待市里来的领导。肖勤听到领导一词忍不住笑出了声。

    晚饭过后,刘梁学带余岱延和肖勤去下河口村了解情况,而袁三在村里转悠,张春借故留在房间里,跟刘宏程借了纸笔,一个人坐在桌边整理这几天发生的事。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关键词‘刘大夏、术士、龙脉、洪灾、尸体失踪、张尧年’,如果所有的事都是从袁三他们调查h市那座宅子开始的,那么张家是否和当年洪灾三十万人失踪的事有关?张家的诅咒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会让三十万人一夜失踪?现在下河口又将几百年前的事情重演,夏树似乎知道什么。张春想着开始在纸上乱画,大脑一片混乱,他恨不得一头钻回几百年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冷静下来,看到面前那张被他画烂的纸,一大半全是夏树两个字,这时袁三突然进屋来,他连忙将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你没跟余岱延他们一起去?”袁三坐到张春对面说道,随手递过一支烟给他。

    张春接过烟并没点,拿在手里对袁三说:“黑漆漆的能到看什么啊!”

    袁三笑着说:“那可不一定,村东的老大爷给了我一点好东西。”张春好奇的看过去,袁三拿出一个小瓦瓶,拧开盖子一股酒香味飘出来,再魔术般的掏出两个小碗,俨然是有备而来找他喝酒的。张春知道袁三最爱两样东西,烟和酒,也不想扫他的兴,接过碗喝了一口,直想摇头,这酒够香也够辣。袁三烟下酒,笑出了声,说道:“这可是老大爷侄子二十年前送他的,他留着等他侄子回来喝,可惜侄子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他说着还动情地摇了摇头。

    盯着碗里的酒张春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想起张守宁,活了四十几年还独身一人,曾经有个女人连孩子都给他生了,他却不肯娶人家,可怜那孩子才十岁就生病死了,那个女人也与张守宁老死不相往来。而现在张春江也死了,离开张家镇老宅时张守宁的神情突然深深地映在张春脑海里,他抬头对袁三说:“袁哥,手机借我用一下。”

    袁三看他一眼,随手把手机扔过去,张春拿着手机却半晌没动,张守宁的电话他根本没,捏着手机想了半天乱拔一个号码,结果是个空号。他猛然端起碗喝了一口,还是觉得很辣,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张守宁去接他那次方锦记了他的号码,于是又拔了一个除他自己之外唯一的手机号码。

    看到屏幕上跳出张春两字时他不禁暗骂一句,张春的号码和方锦只差两个数,是方锦当年买的情侣号。他正想挂断却惊异地发现竟然通了,听筒里唱了几句因为爱情后有人接起来。

    张春下意识地开口道:“你好。”对方没应,他接着说:“请问你是哪位?这个手机是我丢的,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对方仍然没有回话,他继续问,“喂?你能听见吗?”静默片刻他突然醒悟过来,能这么惜字如金一定是夏树。他正这么想,耳边突然传来了声音。

    “花儿,到家了?”

    张春感觉心脏猛地一跳,既惊慌又欣喜,他强压着抽动的嘴角说:“还没,和朋友去旅游了。”

    “路上小心,不要乱跑。”

    “你这什么语气?我已经不是被你牵着走的小孩了!”张春说着自然地站起来,走到房间另一边。电话那边又沉默下去,他接着说:“你还在张家镇?身体,没事了?”

    “嗯。”

    “二叔呢?”张春此刻恨不得拿电话砸过去,夏树之这不肯多说一个字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回去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说我们会再见的,对吧!”张春说完又是一阵沉默,等了许久都没有回音,他气急地对着手机大吼道:“夏树,你要说话不算话我就抄了你的坟,炸了张家的墓!”

    “好。”

    对方仍是淡淡一个字,张春一气之下挂断手机,袁三看他走回来,笑着说:“跟心上人吵架了?”

    张春淡定地一笑,坐下来,点起袁三给的那支烟,全然忘了他借袁三手机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风水局四

    烟雾在两人之间萦绕,张春吐了口烟问道:“袁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袁三放下酒碗,猛地吸完最后一口烟,摁灭烟头时哼笑一声说:“这村子里的气是死的,聚阴化气,藏而不散,全然是阴宅的布局。”张春拿烟的手轻轻一抖,烟灰掉落到桌上,他惊异地看着袁三。袁三对上他的视线接着说,“住在这种地方保准一村的人不是断子绝孙就是家破人亡。”

    张春一脸惊奇地看着袁三,“袁哥,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我没发现你还懂这些。”本来对袁三他一直认为是当过兵的人都有一股罡气,就算袁三说了曾经就职的部门他也没往风水先生上面想,现在他觉得袁三简直就是一‘神棍’。

    “我没说过?”袁三一脸诧异地反问,张春摇头,他叹了口气说:“在老家我爷爷是干地仙的,就是风水师傅,小时候跟他学了两手。后来应征当兵进了特警队,在一次任务中机缘巧合遇到了古探队的领导就把我带了进去,没干几年就退役了。”

    张春看袁三虽说得轻描淡写,但眼神中却反射出一段沉重的过去,他并非想去挖掘袁三的往事,于是问道:“那这村子究竟有什么问题?”

    “我也没看明白,这村子的布局一改再改已经看不出原貌了。”袁三又掏出烟盒发现已经空了,站起身对张春说:“烟没了,去看看余岱岩他们回来没。”他说着把酒瓶盖好,小心放到一边。

    院子里肖勤和刘宏程坐在一起,灯光从堂屋的门射出来映在两人身上,头顶是满天的繁星。袁三首先走过去拍了拍肖勤的肩膀问:“有烟吗?”

    肖勤指向外面说:“车上,余兄和刘支书在那边。”袁三转头大步往大门外走去。

    刘宏程看到张春给他搬了根板凳,张春坐到两人旁边,随口搭话,“你们在说什么?”

    “讲故事。”肖勤笑了笑,又对刘宏程说:“继续,后来怎么了?”刘宏程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张春,表情显得又有些局促。张春下意识把头转向另外一边,抬头望着天空,意思不打扰他们,但声音清晰入耳。

    刘宏程继续说道:“后来山妹被村民发现她是鬼精,于是村民找来一位高僧来收服山妹,刘永与山妹就此永别。再后来,有位看刘永可怜的老人告诉刘永,山妹被高僧镇在四道河里,刘永就跑到河边望着河水,没日没夜地叫山妹的名字,过了四十九天,河中间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刘永就头也不回地纵身跳下去。那天晚上村里有很多村民都听到了山妹和刘永的笑声,都说他和山妹死后终于在一起了。下河口是后来才改的名字,以前一直叫牛郎坝的。”

    “那小银河也是这么叫来的?这传说编得真没意思。”肖勤不屑地说道。

    刘宏程兀自笑了笑,“是没什么意思,只是传说而已!”他说着目光瞟向空中,语气就像满腹沧桑的老人一般。

    张春忍不住转头看了刘宏程一眼,仿佛被某种情绪所感染一般,心里一下觉得闷得难受。他转移话题地问肖勤,“肖勤,你们去下河口有发现什么吗?”

    肖勤无所谓地对他摇头,“县局的人说已经弄清了,河道底下有条巨大的地下河,由于大雨的原故,地下河和四道河之间冲出了一个缺口,水就从缺口冒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把村民被旋涡一起卷走了。”

    “真的是这样?你相信?”张春看不明白肖勤的意思,他感觉余岱延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调查下河口失踪的事,这只是一个借口,他们想知道的是小银河庄更深的秘密。

    “几位今晚早些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乡下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刘梁学的声音突然传来,张春猛然睁开眼,看到袁三和余岱延跟他在后面,几人都客气地应好。女主人给他们打了热水,简单地洗过脸就回了房间,袁三和张春住客房,余岱延和肖勤睡刘宏程的房间,刘宏程只得和他爷爷一起睡。

    张春躺在床上翻来复去都睡不着,最后他拿起袁三的手机给他自己的号码发短信。从如穿什么衣服到内裤什么颜色,左手放在什么地方躺着还是坐着,一个问题发一条。在他发了十多条时居然有一条回信,吓得他手机差点没拿稳。虽然点开后是空白的,他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觉得有必要教夏树用手机打字。他边想边乐,终于在兴奋中睡着。

    睡过去没多久,他在蒙胧间听到有人在说话,拼命想把眼睛睁开却始终徒劳无功,他只是感觉有个人影从他床前跑过。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被刘梁学叫起床,张春睁开眼就见袁三正拿着手机,盯着他一脸捉奸成功地笑。他猛然惊觉昨晚发完短信忘了删除,陡然心里一窘,然后漫不经心地缓缓坐起身,若无其事地看了袁三一眼,面不改色地说:“袁哥,你这么早!”他说完淡定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把袁三刺人的目光当作空气。

    袁三不怀好意地冷笑一声,跟过去搭着张春的肩膀问道:“你手机真是丢了?”

    张春满不在乎地回道:“是啊,丢我媳妇那儿了。”

    袁三静静地盯着张春,过了一会儿才半开玩笑地说:“你媳妇也叫夏树?”

    张春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几人吃过早饭之后,刘梁学主动提出带他们去周围查看,余岱延没有推辞,四人便跟着刘梁学一起出门。

    首先他们去了四道河和下河口村,当地县局的人还在河上打捞尸体,但依然没有收获。之后刘梁学又带他们绕着小银河庄周围转悠,沿着河岸有几家零散的住户,另外周边还有几个像下河口村一样的小村落隶属小银河庄的管辖。而小银河庄在那些小村的正中间,形成众星捧月的布局。如果看卫星地图,可以发现小银河庄就是一个削平的山头,整个村子正好呈圆形。如果再仔细一点,就能看出村子中间有一条曲线小路把村子分成两部分,形成一个太极。

    从这一路走下来张春发现一个问题,小银河庄并不如张家镇,大多数年轻人都离开村子在外面落户。不过即使如此村子的人还是不算多,而且对他们,或者对刘梁学都不怎么友好,甚至有些敌意。

    显然这不是张春一个人的疑惑,刘梁学主动解释道:“这里的村民都十分传统和排外,对我这样外来人难免有意见。”

    “你不是本村人?”肖勤好奇地问,刘梁学的口音并听不出是外乡人。

    “我们一家都是前几年从邻村迁过来的,由于三年前小银河庄的村支书发生意外,我才接了这么个职位。”刘学梁十分严肃地回答。

    “发生了什么意外?”余岱延紧接就问道。

    刘梁学斜了余岱延一眼说:“据说是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接下来一路谁也没有兴趣谈论一个不认识的死人,到是张春觉得这个前村支书死的蹊跷,按理村支书又不是市`委`书`记还需要隔省空降,顶多来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看也不该是刘梁学。

    所以他开始不自觉地暗地注意刘梁学,但是刘学梁带他们从西南走到东北,几乎绕了小银河庄一周,他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最后他们到达东边的水库,自小银河庄下往下好几个村子都喝的是这个水库的水。

    水库是个湖,湖水水质清澈,山上树木苍翠,群山延绵,张春完全没感受到袁三说的死气,倒觉得一片生机盎然。

    到下午的时候打捞队终于放弃,一共花了4时一无所获,连河里的沉枝烂木都没有捞到,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地下河的存在,但并没有找到地下河与河水之间的缺口。

    余岱延继打捞队之后也决定离开,村长和刘梁学都没有因为他们没有调查出结果而有所不满或遗憾,客气地将他们送到村口。

    张春完全没有看出余岱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车刚开离了村子,余岱延就对他问道:“张兄弟,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张春不能理解地反问。

    “小银河庄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余岱延死死地盯着张春,像是担心他隐瞒了什么。

    张春回瞪着余岱延,同样觉得对方隐瞒了什么没说,不过他不想玩尔虞我诈,直言道:“我没有发现什么,倒是觉得少了什么。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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