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和魔王的幸福生活》分卷阅读217

    在很长时间里,父皇忙着逗弄新生的幼子时,都是这个小了自己九岁的小堂侄追在身后,眼睛亮闪闪地听他炫耀江湖上的经历,好奇地抚摸他带回来的每一件纪念品,想要索取,又总是怯怯地不敢开口。

    ……若不是放心元璟,他也不会做这个主,让其年方十八就执掌一军。

    看着仪容修伟,若是站着都跟自己同高的宗室亲王跪伏在地战栗觳觫,尽力把自己缩成小无可小的一团,元绍叹了口气,终于放软了语调:

    “说吧,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臣绝不是故意不送粮草!”听主君语气松动,元璟总算透出一口大气,仍然不敢抬头,“只是给御驾馈送贡品一直是京城的事儿……臣接到旨意已经晚了,先前雪灾,军粮又调走了一批……从京城运送的粮草迟迟不到……”

    过于紧张的缘故,越说越是混乱。元绍耐着性子听他东一句西一句,时不时地**口发问,总算把事情拼凑了个大概。

    御驾出巡历来由当地供给,从关内运东西过去,无非就是为了炫富。所以运的都是些轻巧贵重货色,金银缎匹,时鲜珍肴之类,不是贡品,就是内造。这些东西,指望天策卫那是肯定不成,一直都是从京城打包了直送行在。

    结果,到需要大宗物资的时候,就麻烦了。

    调集物资的命令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到达他这个天策将军手里的时候,并没有走六百里加急,而是夹在日常公文当中送了过来——仅此一项,便足足耽搁了三天时间。天策卫最靠近关外的粮库物资又是不足,特别是烈酒缺了大半,等从别的粮库运送过来,又是几天功夫。

    至于第二次的失期,那就更加冤枉了。

    天策卫的存粮也不是够用一年半载的,皇家控制军队的手段,无非就是粮草、军械、饷银三大项。而这一次,据说是道路桥梁损毁的缘故,从京中运来的粮草,足足迟了一个月有余!

    “陛下,臣这儿也差点断粮了啊!先前还接到京里的敕令,急调天策卫军粮,赈济受灾百姓……陛下一开口就是几万人的粮草,臣东拼西凑,几个粮库都扫**净了,好容易凑了出来……”

    粮库的清单、调粮的记录,乃至从京中传到天策卫的敕令一一看过,元绍终于沉默了下来。

    “罢了,你下去吧。”挥退元璟,他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十指相扣,重重覆上了额头。随即便听得里屋的门吱呀响了一声,跟着脚步轻轻,一双修长而温暖的手掌按上肩颈,轻轻揉捏。

    “你怎么看?”热流沿着脊柱向下渗透,元绍舒服地吐了口气,也不睁眼,径自问道。话音一落,凌玉城的声音便稳稳地接了上来:

    “看天策将军的应对,虽然畏惧天威,却不见心虚。天策卫上下,应当还是忠诚于陛下的。”

    “那京城呢?”

    “臣不知详情,不敢妄言。”

    “……哈!”

    元绍忽然睁开双眼,长臂一搂,双手便环住了凌玉城脖子,拉得他猝不及防地弯下腰来,两人额头几乎相碰。倒悬着对视了片刻,元绍忽而一笑,双手在凌玉城两肩一推一拽,只听椅子吱嘎地响了一声,一个颀长的身子重重地跌进了怀里。

    由这天起,便是一路坦途。撂下丁口牛羊在后面缓行,元绍轻骑疾驰,花了不到十天工夫就踏入京城。队伍中除了北蛮汗王的人头、烟熏火燎过的金狼大纛,以及一批身份格外重要的俘虏,就只携带了几头俘获得来的牡牛公马。

    进京第二天,持续了快五天的绵绵细雨很给面子地画了个休止符。云开雾散,万里晴空,这个钦天监特地算出来的献俘告庙的好日子,从清晨起,就仿佛感应到了北凉列祖列宗的好心情,难得地露出了笑脸。

    凌玉城在枕上翻身向外,微微睁眼。卧室里一片明亮,窗外透入的晨光带着春日湿润清新的嫩绿,让房里一成不变的陈设也难得生动起来。他瞟了下映在窗边桌上的日影,手肘一撑便要起身,腰间却立刻搭上了一只胳膊,拉得他重重倒了回去。

    “急什么……”

    耳边湿润的吐息犹带慵懒,面对面躺着的人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不由分说地把他箍进了自己怀里。凌玉城不自在地微微动弹了一下,忽然就僵在了那里,顿了顿,忙不迭地推开揽在腰际的手臂,翻了个身背对元绍。

    心脏跳得跟擂鼓一样。凌玉城闭着眼静待片刻,身后仍然不见什么动静,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刚才一触即分,他翻身的动作也是又轻又快,同床而卧的人应该没有发觉异状。他窸窸窣窣地挪远了一点距离,正在趁机调匀呼吸,身子被拉得往后一坠,再一次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怎么了?”

    “该起来了。”

    “还早。再多睡一会儿。”

    懒懒的应答声里带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味道,像狮群里的王者,哪怕睡眼朦胧,其意志仍然不容违逆。凌玉城只得老老实实地静卧下来,努力闭上眼睛,从脊背到四肢依然阵阵燥热,只一小会儿就沁出汗来。

    “睡不着?”

    身体的躁动尚未平息,背后忽然伸过一只手,在敞开的衣襟之间飞快拭了一把。微凉的指尖掠过肌肤,沾去一点黏黏的汗气,凌玉城几乎是整个人惊跳了起来。

    “陛下——”

    环绕过来的手臂向下一沉,避开凌玉城胡乱挥下的手掌,恰好碰触到了他一直在竭力掩饰的异状。随即,笑声在耳边轻轻地响了起来。

    “原来是……”

    后颈一热,俯首袭至的亲吻让语声断了一断,再响起时,已经变得含糊不清:

    “这有什么……你……”

    再下面的话凌玉城已经听不清了。占据他所有意识的,只剩下那只肆意作乱的手,以及,席卷全身的,仿佛要把理智也焚尽的温度。

    不是没有尝试过这种事。行军中,练兵时,自行排遣的次数甚至比找人侍寝要多得多。然而,从来不知道,那个人的手抚上来时,带来的滋味,竟然是消魂蚀骨也不足以形容。

    和自行其事不同,甚至和以往每一次的欢好都不同。最私密、最不欲人见的那一面暴露在元绍面前,单只这一念就让人俯仰难安。然而偏偏是这样的窘迫,让身体的感觉分外敏锐,便是一羽相加也能为之颤抖。

    全身血液一次次地沸腾,每一,都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却又在下一个动作来临之时,再次攀上新的、自己也不敢想象的高度。恍惚中,身体似乎已经变成了名琴上最脆弱的一根琴弦,在乐师的抚弄下或急或缓地震颤着,迸发出珠转水溅一般的乐音……

    “陛下,”断断续续的轻喘中,他试探着抓住那只横在身前的手臂,却是半点力道都用不出来,“别……”

    “别怎么样?”耳畔笑声低低,粗砺的指节在他最敏感的地方一圈一圈打着转,每一次最最细微的摩擦,都令他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

    “不想让朕这样?那么,你喜欢这样?还是……这样?”

    第163章 明堂太庙朝享时

    低声轻笑中,元绍半支起身子,在凌玉城耳边落下一个湿润的亲吻。齿列磨蹭着柔软的耳垂,小心地不留下任何印迹,只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立刻就感到怀里的人剧烈地震颤了下。

    锦被早已掀落到床脚,熹微的晨光中,每一寸肌肤都毫无遮掩地袒露在眼底。他甚至看见凌玉城本能地紧紧闭了下眼,眉睫轻轻颤抖,却只过了片刻就重新睁开--然而立刻就扭过了头去,无论如何,都不肯向两人交缠着的肢体垂上一垂。

    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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