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去他身边
下班的时候,秦念按耐不住地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在公司的大厅走着,她老觉得老板好像还盯着她似的,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又觉得自己太神经质,拿出手机盯着屏幕,让自己放松下来。
拜托,她宽慰自己说,老板就算以后会成我们家的人,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他凭什么管这么多。打给哥哥还是姐姐呢,还是妈妈呢,不,当然不能是妈妈,还有爸爸,真的,还有爸爸。
手机屏幕的光很亮,对比着通讯录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她翻了半天找出爸爸的。心想,她怎么从来没想到过要给爸爸打电话?想到哥哥和自己小时候被教训得那个凄惨样,她还是有点胆寒,镇定,镇定,现在他还不知道呢,没有人会告诉他的,肯定不会说的。
手几次放在拨号键上又拿开,直到坐在公交车上左右无事,她终于下定决心给爸爸打了过去。
“喂,爸。”她紧张地说。
那边的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恼火,只是一如既往地严肃:“你还记得给你爸打电话啊。”这还是让秦念有些心惊胆战的,她都能想象到爸爸那张面无表情地脸。
“不是啦,我们公司十一加班,被老板盯得很紧,我实在没有时间。”
秦父更加重了语气,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总有放假的时候吧,过来看看你妈,请假总可以吧。我可不信你们公司还缺不了你。”
“好。”秦念扁着嘴说,一脸委屈。可是是哥哥不让我回来的呀,还叫我们大老板看着我上班。她忙问:“妈妈现在身体还好吗?”
“好多了,情况基本稳定了,你姐怎么跟你说的?”“说妈妈受了点刺激,发病了,然后住院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具体是什么事啊?”
“就是以前那个病,还有心脏有点问题,你不是你妈的小棉袄吗?”
我是,我当然是,秦念不安地眨了眨眼,保证道:“等我跟老板说好了,肯定马上飞奔回去看妈妈,您放心。”秦父怀疑地说:“你们老板不会是故意让你留在公司,对你……”
“不,当然不是。”秦念忙解释,手慌张地放到额头上又放下,擦了一把手心的汗,脸都要红了。
天呐,她该怎么解释,对方并不会想对她做什么,对她哥做什么倒很有可能。镇定下来之后,她想,倒不如,要不然,试探一下爸爸的意思罢了,她感到沮丧,虽然不用试探她也明白,爸爸可能会骂人的呀。
“那个,我们老板是喜欢男人的,不会对我怎么样,您放心好了。”
“你们老板是女的?那倒还好,女老板还更好说话。”
秦念咬了下唇,说:“不……我们老板是男的,但是他喜欢男人。”
那边安静了很久,她一直紧张地紧握着手机,这段沉默久到让她觉得有一个世纪。然后才听见爸爸缓缓地说:“不行就换个工作吧。”
话一出让秦念惊得几乎拿不住电话,老板的关系和她又不近,她本以为他不会太在意,最多数落几句。甚至天真的想到,也许他会因此认为自己会变得很安全而感到庆幸。
秦父教育她继续说:“那种心理上有问题的人,最好不要有什么接触,平时见不到就算了,最好别待在那儿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秦念知道爸爸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却说不出那句“好的”,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她真的很厌恶自己这种胆怯,想了半天,只是呐呐地说:“我不辞职。”秦父也没有再和她多谈这个话题,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最后还是希望她换个工作为好。
江岭驾驶着车开过一个红绿灯,停在张明家的楼下,那里是一家书店,总有些女孩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过来挑书。他心知她们都是冲着什么来的,这里**类的书也就是是全市最全的了吧。
江岭下了车关上车门,心想,如果她们要知道这家店的老板就是喜欢男人的,一定都要疯了吧。
走过一片黑暗的楼道,江岭敲响了门,张明很快过来打开了门,照例地,一脸笑意。
江岭进了门,转身把门一带,抱怨道:“你们这声控灯怎么又坏了?”他换了鞋走进去对他说:“你小男友居然不在?”
张明往沙发上一倒,窝在一个大抱枕里,嘬着手中拿着的热饮的吸管说:”正准备着考研呢,天天睡宿舍。你问声控灯?楼上刚搬来的那家吧,故意弄坏了好几盏灯,开始我还以为是质量问题呢。一小男孩,特别手贱。”
“赶紧修好啊,让他家长换个灯。”江岭拿了酒过来喝,坐下说:“就因为考研,是你们吵架了吧。”张明也不否认:“天天让我独守空房能不吵架吗?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考。大学老师那么轻松,还要干什么去。”他慵懒地伸了伸胳膊,又往下躺了些。
“亏你过去还是个健身教练,”江岭把酒打开了直接对着瓶子喝起来,喝了一大口才继续对他说:“你看你现在都懒成什么样了,还能指望你考研?”
过去那段时间他们俩喝酒喝得太凶,张明不得不被某人逼着禁一段时间的酒,所以屯的酒基本上被江岭干掉。
张明打了个哈欠,满脸笑眯眯地:“每天躺着,这才叫人生。”江岭拿着酒瓶往后靠坐着问:“张唯为什么想到考研啊?”
“上进呗”张明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他说想干点更有意义的事,教大学生吧,没成就感。我说,让他给我介绍点生意就有成就感了,他还瞪我,“张明浅浅一笑:”你也知道,他那张脸,一生气,简直可爱到爆炸”
哦,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江岭也没兴趣再跟他说话,自己又跑去挑了款酒,拿个杯子,再找了个电影开始边看边喝。
这一年间,他来的勤了,张明差点把钥匙直接交给他,还好有张唯拦住了没给,不然对上他那无比坦然的眼眸,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从前张明也是跟他提出过交往的人,他不在乎,江岭自己还得避嫌呢。
这时,敲门声响了,江岭已经好好地坐着了也懒得起来,就提醒张明说:“你小男友回来了。”“应该不会呀,”张明把抱枕挪开,舒展了一下身体,站起来,敲门声又快又急,他紧走两步,开了门。
门外是个圆圆脸的小姑娘,原来是他店里的员工,女孩的脸涨得红扑扑的,没等他问就着急地说:“有两个人在我们店里打起来了,店里的人都在劝,已经报警了,您过去看看吧。”“啊?”张明一下还没转过弯来,就被圆脸姑娘急急地拉了出去,走之前,她还不忘往里好奇地张望了一眼。
又特么只剩下我一个了,江岭眼看着张明被人拉走,郁闷得要死。于是又把精力放到荧幕上正在放的电影上,这是部婚姻题材的影片,很著名,他大概很多年前也看过。窝在沙发里不一会儿,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脑海中只有剧中那首歌曲在不断回放。“渴望一个笑容,期待一阵春风,你就刚刚好经过”
恍惚间在荧幕中的残影里,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他盯着他出神,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不过,他晃了晃自己的头,让那个影子散去,这把年纪了还算什么花样年华。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在外套里摸索着把响个不停的小家伙拿出来,接了之后,稍显粗鲁地说:“谁啊?”秦念柔软的、饱含忧虑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江总,我必须得跟您请个假,我必须得回家。您帮我跟我哥说一声吧,觉得我还是应该回家一趟。”
听到秦越的事,江岭的酒瞬间醒了大半,他有点着急地说:“我先跟你哥说,算了,”他突然涌起一股豪气:”我跟你一起去得了,我明天开车来接你过去,这个时候了,哪好买票啊。”“江总,您是不是喝酒了?”“我喝酒说话也算数,我肯定过来接你。”“不用了吧,”秦念的声音弱弱地:“我都已经买好长途车的票了,不用麻烦您了”
“我只是送你一程,又不是闹事,”江岭声音沉静:“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看看他妈妈还有他是不是还好。”
听到上司如此关心自己的哥哥,秦念也不好拒绝,再说,哥哥让他看着自己,简直没有把他当外人嘛,说不定比我这个妹妹还亲一些呢。反正是我的上司,她继续说服着自己说,干脆——说他是因为我——这样显得也太自恋了吧。
不,不,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问题,爸爸是知道她上司是gay的呀!早知道就不说这个了,那就说是普通朋友好了,天哪,他们会信吗?
江岭倒也不是喝多了酒心血来潮,在秦越过分紧张的暗示下,他也总觉得秦念回去之后会有什么凶险的事发生,怎么都放不下心。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也很想知道秦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好。呆了一会儿,他连电视都顾不上关,给张明发了条信息就立马跑回家了。
☆、回乡路上
回家后,江岭刚跟父亲打了个招呼就想上楼。他父亲难得的放下遥控,转身主动跟他搭话说:“今天回来挺早。”
“嗯,”江岭含混地应答了一句,又说:“明天出去有点事,爸,我明天就不回来了。”江霖没有多问问嘱咐道:“明天气温下降了,多带件衣服。”“好,那我先上去了。”江岭答应着往房间走。
江岭的母亲从旁边走过来,和蔼地对他说:"要出去办事呀?""嗯,后天应该回来了。"江岭感觉自己似乎很久没这么心平气和地和父母说过话了,母亲还是待他那么温柔的。
她拽着江岭的胳膊把他拉近,神情柔和地湊在他脸颊边悄声说:"你看也这些日子,你爸爸的态度已经缓和很多了把。他心里是很关心你的,其实已经不怪你了,只是好面子,你在外边不给他惹麻烦,他不会真生气的。"
江岭搂了她一下,安慰说:"您放心吧,我现在挺好,没什么事。回来给您带礼物。"好,"她微笑了一下,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把那褶皱了的部分拉平,说:"给我带个丝巾吧,怕冷。你快去洗澡吧,天天喝这么多酒浑身都是酒味。"
"以后少喝点,"江岭替母亲把头发理到耳后,声音柔和地说:"您去歇着吧。"
说完,他独自上了楼。
从始至终,母亲从来没有怪过他,在第一次知道他性向的时候,坐在他身边,忧虑地念叨了半天"这怎么办",她很快忘了自己曾经有过的期待,一心只想着他的感受。想到他父亲知道后会怎样对他,想到他会被人怎么看待。虽然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遇上这种事情也从不了解这个群体,但是只要是儿子的事她愿意去帮助。
江岭身上其实也有这种温柔,只是他被责任期待和社会眼光束缚着,很少表达出来。他想关心别人,又不好意思,想帮别人一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表现得冷漠一点就能被其他人忽略,他自己也不会烦了。
第二天一早,江岭就打算给张明打电话,问昨天那件事的情况 。
也是担心张明可能闹得比较晚,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才打了过去。
昨天在警局闹到半夜,现在张明还一肚子火,咬牙切齿地回答他说:“就是楼上那个混小子,故意弄坏楼里的灯不算,还跑到我店里挑衅我的客人,我真特么想揍死他。”
江岭把要出门的东西东西准备好,坐在了沙发上问他:“现在没事了吧?”
“什么没事。”张明没好气地说:“他家长钱也不赔,还说什么我的店专门传播变态□□思想。现在的孩子家长也不管,也没人能管得了是吧。”
“那现在什么情况。”
“调解呗,只要我能拿到钱就好。一个寻拌滋事本来也不是大罪。”
如果自己要是遇到这种事肯定很生气,他也算心态比较好了,江岭说:“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没事。这点事我还搞不定吗?”张明说完率先挂了电话。江岭估计他又是去补觉去了。
车停到了楼下,秦念背着一个背包还拎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艰难地下了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您了,江总。"江岭下车,帮她把包在后备箱里放好,心想,她这是要回去多久了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秦念抿着嘴又说了一声:"麻烦您了。"
江岭替她打开车门,淡淡地说:"不麻烦。"眼神游离的样子让人感觉他其实对什么也没注意。
上车之后,秦念偷偷瞄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哥哥还挺有眼福的,又偷偷地笑了。江岭的确个子很高,站在秦念身边就让她有压迫感,但是她却总觉得他应该没有一米八八,也没有什么太大依据,就是感觉而已。除此之外,他的长相棱角分明,加上还透着冷意,并不能给人丝毫亲切感。比起看他,秦念倒是更愿意看自己的哥哥。
开车之前,江岭先给秦越打去了电话。
秦越守了一晚上的夜,现在在家休息,不过他也睡不着,随便打开了一个电视节目心不在焉的看着。突然看到江岭打来电话,更觉得精神了几分。
“现在忙吗?”江岭低声说。
“有事啊?”
“我现在带着秦念过来你家。”
“你要过来?”
“不方便?”
“还好,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跟我妈也说清楚了,你们来,没事。”
“行,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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