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的彩虹》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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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二那年，小虹在租书店里找到一部漫画，从此她就爱上了这个故事。

    同时，这也成为开启现在的我──杜怀谦和她之间的关係的钥匙。

    「你一定要看一下啦！这本漫画真的很好看耶！」

    她拿着漫画的第一集，一直将它推到我的身上。

    「我看过了啦，它的画风很奇怪耶！我才翻了几页就不想看了。」

    这个故事刚开始就有一支傀儡的头被打到一百八十度旋转的画面，让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嘛！虽然它前面的内容比较枯燥，到了中间真的很精彩喔！」小虹再次将手上的书往我这里推，为了说服我，她一次从租书店里拿了十五集回来给我看，还说如果我真的觉得很好看的话，她愿意免费请我看完剩下的集数。

    「好啦好啦！那我就再给它一次机会，我只看完这十五集喔！如果我觉得不好看，妳就不准再硬租回来叫我看了。」我勉为其难地接过她手上的漫画。

    「嘿嘿，到时候你一定会求我赶快去租的！」小虹得意地笑着。

    刚开始，我只是顺着小虹的意思去把书给打开，然后用比平常更快的速度去翻阅它，解决了几本后，我低头看着租书店的袋子，剩下的漫画还有一半左右，我偷偷地在心里吶喊着，自己竟然还要浪费几十分钟去看完这些东西。

    但是，在我又看完两三本之后，翻书的速度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慢，每当我看完了一本，就会自动伸手去抓下一集，像是走火入魔一样。

    等到我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糟糕，好像有点好看……」当我正要叫小虹再去帮我租几本的时候，却想起刚才和她的对话，我默默地将全部的漫画收好并放进袋子里，站起身，「我去还书……可能会晚一点回来，要不要顺便帮妳买晚餐？」

    「好啊。」当我心虚的瞄着小虹的时候，她正交叉双腿躺在床上，似乎朝我偷笑着，以她对我的了解，一定是猜到我要在租书店把它们看完。

    一过了前段，故事的剧情变得十分庞大且複杂，如果用我平常的速度去看它，很容易就跳过一些关键的细节，然后又花时间回头去看前面的剧情，所以我稍微改变了看书的方式，比看其他的书还要更仔细地看完每一页的内容。

    也因为这样，我来不及在一个下午就把它给看完，只好将剩下的集数一次租回家，就算被小虹看到会很没面子，我也耐不住性子等到隔天才能看完。

    「哎哟！回来啦？看到哪里了？嗯？」我才刚进家门，小虹就极尽所能地嘲讽我。

    「嘴巴很闲就吃饭啦！」我把她的便当放在桌上，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把书拿出来，「我刚刚在店里吃过了，剩下最后几本就看完，妳不要吵我！」

    「遵命，嘻嘻！」小虹拆开了免洗筷的包装纸。

    当我将最后的集数看完，小虹也将晚餐吃得差不多了，等她收拾完餐盒，我拿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钞票，然后放在她的桌子上。

    「干嘛？」小虹一愣一愣的。

    「前面十五集的钱啦！」我别过头，不想看到她的表情。

    「好看吧？没骗你吧？对吧对吧？」她故意将脸凑到了我的耳边。

    「勉勉强强啦！」

    「还在嘴硬？你从来没有看书看得这幺慢的耶！」

    「啊就……」我一时之间想不到什幺好的理由，如果我看的书只有勉强接受的程度，我是不会放慢速度的，「好啦！就真的很好看啦！」我只好选择认输。

    「啊哈！我就说你会喜欢吧！」小虹欣喜若狂地说，「那你最喜欢里面的哪一段？」

    「我喔……」我大略回忆了一下故事的剧情，「应该是追溯一切源头的那边吧，那段故事好惨喔！那妳呢？」

    小虹说，她最喜欢的桥段，是关于里头其中一个长生不老的女人的故事。

    那个女人手上，握有能够使人变得和她一样长生不老的灵药，为了找寻愿意喝下它，并且和她共度一生的男子，她走遍了世界各地。

    然而她遇到的每一个人，不是把它当成怪物看待，就是只把她当成能够让自己获得不死之身的工具。

    包括她最后所找到的真命天子在内，在她刚登场的时候，总是会问初次见面的人一个问题。

    「如果能够长生不老，你会想要做什幺？」小虹说，虽然对白不是完全一样，却也十分接近了。

    「喔！那一幕也很震撼耶！」我猛点着头。

    「对吧对吧？」小虹跟着我做出了一样的动作，「在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里也跟着在想答案耶！」

    小虹突然沉默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几秒后，小虹傻笑着对我眨了眨眼，「你不问我喔？」

    「不会吧！还真的要我问喔！」眼看预感成真了，我哀怨地叫着。

    「喔呦！问一下又不会怎样！」

    「好啦！那妳的答案是什幺？」

    「这样不算啦！你要完整说出跟她一样的话，这样才浪漫啊！」小虹噘着嘴，不停地左右晃动着自己的身躯，活像一个赖皮的小孩。

    「我的天啊……」每当遇上这种情况，我总是会觉得有些彆扭，「如果……能够……长生不老……你……会想要……做什幺？」内心挣扎许久后，我支支吾吾地说。

    「嘻嘻！」小虹终于满意地笑了出来，「如果能够长生不老，我想要去旅行，等到我走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希望我可以找到一个我很爱很爱他，他也很爱很爱我的人。等到终于有一天，他逐渐地变老，不能再陪着我了，那个时候，就是这趟漫长旅途的终点。」

    当小虹说出这些话时，她的笑容美得让我无法言语。

    「如何？」

    「什幺如何？」

    「我的回答呀！很棒吧？」她兴高采烈地扑向我。

    「明明就是妳逼我问的，还要我夸妳喔？」

    「你当然要夸我啊！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你了嘛！」小虹一把将我紧紧地抱住。

    我并不祈求长生不老，在这趟短暂的生命之旅中，能够拥有她，已经是我最大的福气。